黄四郎在船舱里转悠,很快便找到了站在角落一动不动的匪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等黄四郎说话,匪哥便道,就算你来帮他问,我也不能说。
老五不能知道吗?黄四郎问。
匪哥轻轻点头。
我能知道吧?我不跟老五说。黄四郎退了一步,又保证道,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对老五透露半个字。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匪哥举起拳头,轻轻的晃了晃。
黄四郎下意识想要后退,又硬生生忍住,他知道匪哥没有恶意。
只是眼前的匪哥比他还高,就算身上穿着的衣裳很简陋,可看上去一点都不寒酸,因为他并不是穷人。
黄四郎,你是幸运的人。匪哥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黄四郎想也没想的跟上。
眼前的木质走廊看上去逐渐老旧,踩在上面会有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前面的匪哥赤着脚,悄无声息的走在上面,后面的黄四郎穿着鞋子,好在是千层底的软底鞋,同样也没有声音。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幽灵一样穿过昏暗的回廊。
到了。匪哥忽然道。
前面是一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的暗门,哪怕是看上去十分老旧也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打开,便是匪哥也用了些力气才打开眼前的暗门,率先钻进去。
黄四郎紧跟着钻进去,身后的暗门悄无声息的合上。
颜爻卿一直都没动弹,闭着眼睛,叫人看着就忧心。
咬狗站在门口看了眼,悄无声息的去端了热水过来,乖乖跪坐在颜爻卿身边,一脸的担心。
主子。眼瞅着颜爻卿睁开眼,咬狗赶忙凑过来,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都快哭了。
怎么了?颜爻卿慢吞吞爬起来,接过咬狗递过来的温水小口小口的喝,忽然颜爻卿反应过来,转头盯着咬狗看。
这个他从狗老爷那里要过来的小哥儿模样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个头长高不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瑟缩了,说话底气十足,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
咬狗。颜爻卿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小哥儿在书中也是没露过面的。
主子?咬狗赶忙看过来,大眼睛水汪汪的。
没事,黄四郎去哪儿了?颜爻卿忽然问。
没看到。咬狗摇头。
跟着颜爻卿这么久,他很知道自己的本分。
他只需要跟在颜爻卿身边,力所能及的照料颜爻卿,在颜爻卿需要的时候他帮忙就可以了,不用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也不用觉得自己必须的跪在地上伺候。
他不需要去关注除了颜爻卿以外的任何人,甚至是包括黄四郎。
这是颜爻卿想要的,所以他要努力做到。
算了,拿点干粮吃吧。颜爻卿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事,他相信辛氏和颜老头的话,也相信匪哥的话,现在他们不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而等将来他们也一定会知道那些秘密。
他不会被永远蒙在鼓里,那些真相迟早会揭开。
辛氏给带了许多干粮,有耐放的,有不耐放的,不耐烦的都放在最外面,耐放的几乎全都是罐头。
主子要吃什么?咬狗问。
油饼吧。也就这几天吃还行,等过几天就不好吃了。颜爻卿道,都拿出来吧,分一半给匪哥。
好。咬狗赶忙去巴拉包袱。
昏暗的密室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黄四郎甚至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前面匪哥摸索着不知道打开了什么,便有一股风吹进来。
忽然,黄四郎眼前一亮。
是火折子。匪哥低声道。
黄四郎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密室。
眼前的密室比他想象中的要小,有一股股微弱的小风吹进来。
匪哥靠墙站着,手中拿着火折子,对面就是黄四郎,而在两个人中间有一个看上去十分古朴,上面还有一些神秘纹路的圆盘。
黄四郎下意识盯着圆盘看,想要记住这圆盘的模样。
只是等他记住大概模样,想再去看看的时候,便忽然眼前一晕。他仿佛听到了金戈铁马的声响,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仿佛看到无数利箭冲着自己刺过来,要让他万箭穿心。
不要盯着看。匪哥忽然撕下身上的衣服扔到圆盘上盖住。
黄四郎这才清醒,这是什么?
能救世能杀人的利器。匪哥道。
恍惚间黄四郎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圆盘如何救世,但他忽然就想到了颜爻卿。
别说。匪哥忽然道,什么都不要说,不管你想到了什么都不要说出来。现在你转身,打开身后的暗门出去
黄四郎轻轻点头,手伸到后面很轻松的就打开了暗门,他毫不犹豫的出去。
后面匪哥紧跟着出去,并且立刻赶上暗门。
黄四郎注意到匪哥从身上撕下来的衣服并没有带出来,而是就那么留在里面了,他觉得那应该是为了遮住那个圆盘。
到了外面,匪哥便主动走在前面,等从这个幽暗的走廊出去,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背对着黄四郎道,我能给你看的就是这些,其余的事情我不能说,也说不出口,一切都要你来想,都要你自己想明白。
不要跟老五说这件事,他聪慧,便是你随便说一句他也能猜出来。
黄四郎点头,他知道颜爻卿向来聪慧,跟着他学识字,虽然还不会怎么写,但颜爻卿其实都认识那些字。
走吧。匪哥继续往前走,没再理会黄四郎。
黄四郎站在原地没动,等匪哥离开,彻底看不见了以后他这才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咬狗,你说这船上会不会有什么秘密?颜爻卿啃着油饼问。
这油饼的味道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好了,因为从家里带出来的日子太久,吃起来又干又硬,虽然味道还是很香,但是很难嚼。
咬狗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哎。颜爻卿叹气,肯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在哪里。我估计匪哥也不会让我轻易找到那不如我来猜猜吧。
咋猜?咬狗问。
颜爻卿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轻声道:就这么空口无凭的猜。
咬狗就不说话了,只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颜爻卿。
咳咳颜爻卿清清嗓子,声音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不容置疑,这船上定然是有一处秘密,说不定牵扯颇大,且不能让我知道。而那个秘密很有可能连接着过去现在和未来,且充满杀戮,或许就跟我有关系。
咬狗你知道我是来自地狱的鬼,本身就跟你们不一样,说不定那个秘密就是用来镇压我这个鬼的。
gu903();这个世界这么说你可能不懂,那我说的简单点。咬狗你眼前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既定的路线,你一定会那样走,也必须得那样走。就好比你出门迈了左脚,和你出门迈了右脚一样,那样所引发的后果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