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纺织夫妇年少时的爱恋(2 / 2)

“我们江家不需要养子。”

他恼:“谁说当养子了?”

江老夫人好笑:“那你接他来做什么?”

他倒真想了想,可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借口,干脆便说:“就养着不行吗?”骆三生得那样瘦弱,肯定也吃不了多少,也不挑食,多好养。

江老夫人从摇椅上坐起来,语重心长了:“织哥儿,你已经十六岁了,在家里养一个男孩子,别人会说闲话的。”

他可管不了别人:“我用我的钱养骆三,碍着他们什么事了?我看谁敢嚼舌根。”

听他这么犟,老夫人脸也拉下来了,口气重了:“当着你的面是不敢,背地里会怎么说?”

他语气强硬,不退让:“随他们说,我养我的。”

江老夫人怒了:“织哥儿!”

“奶奶,”少年放软了语气,平日被宠着惯着,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当我求您了,让骆三来江家行不行?”

他还是头一回求人。

老夫人也为难:“就算我答应了,骆家也不会答应。”

他俊脸一沉,虽年少,可眼里透着一股不属于那个年纪的狠厉与果断:“不答应我就抢。”

说的什么话!

这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做的事吗?!

江老夫人哪能这么由着他乱来:“说得容易,他的户口在骆家,骆家不点头,你怎么抢?”

少年面不改色:“硬抢。”

“胡闹!”

月光从银松树里漏出斑驳来,笔直站立的少年突然跪下了。

他长到十六岁,从不跪人,祖宗都不跪,这次为了个外人折了膝盖:“您不让我胡闹,我也胡闹定了,您若不帮着我把骆三抢来,我就跪着不起。”

他是故意的。

老太太平日里最心疼他的身体,便故意用了苦肉计。

若是这一招还不顶用,那麻烦了,他得用不光彩的阴谋诡计,他还是希望能和平解决,那样,也能少给那个孩子树点敌。

他是江老夫人一手养大的孙子,她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甩手不管:“那你跪着吧。”

这一跪,便跪了两个小时。

后半夜,江老夫人还没去睡,正想去院子里瞧瞧那个小子,江川就匆匆忙忙过来传话了:“老夫人,小公子他……”江川急得满头大汗,“小公子他呕血了。”

江老夫人一听就急了:“怎么回事?秦医生呢?秦医生来了吗?”

当时,是江织身体最差的时候,每天都要用药养着,甚至,主治医生说,准备后事吧,别说二十五了,恐怕成年都熬不过。

医生的诊断,还是那八个字:先天不足,心肺皆虚。

这一病,整整一日昏迷不醒。

他醒来的时候,是天黑,江老夫人来床头守着他:“织哥儿。”老夫人大大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床上的少年病恹恹地躺着,有气无力,他还在高烧,两颊通红,挣扎要起来:“我要去接骆三。”

江老夫人安抚:“你先好好养病。”

他不肯,爬起来:“先接骆三。”

老夫人拿他没办法了,心软了,只能应下:“行行行,我去骆家谈。”

羸弱的少年这才眉眼舒展,笑了。

江老夫人哭笑不得,起身,打算去一趟骆家。

门口,江川跑进来:“夫人,小少爷,”江川犹犹豫豫,看了看床上的人儿,支吾好一会儿,才说,“骆家传来噩耗,花棚大火,没了两条人命。”

少年立马问:“谁没了?”

江川不作声。

他吼:“谁没了!”

“骆家养子——”

话才刚说完,床上的人咳了一声,呕出一口血来,全吐在了被子上,染了一大片殷红。

“织哥儿!”江老夫人看见血,急得大喊,“快叫秦医生过来!”

江川立马跑去叫医生。

“咳咳咳咳……”

他还在咳,捂着嘴,几滴血从手指里渗出来了,另一只手撑着床起身,手背青筋隐隐跳动。

老夫人按住他:“你别动了,先躺下,医生马上就过来。”

他用手背擦掉血,原本苍白的唇,被血色染红了,眼睛也是通红的,撑着床的那只手在发抖,脸上表情平静得可怕,他一字一顿:“让我去骆家。”

“你现在去也晚了。”

他不管,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消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织哥儿!”

少年回头,眼里融了灯光,他说:“我不去,没人给骆三收尸。”

阁楼里。

周徐纺仰着头,手足无措地看着江织:“江织,你别哭啊。”她见不得他哭,见不得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泪光氤氲,她伸手,轻轻擦他眼睛,她好着急,不知道怎么哄,就说,“你哭起来不好看。”

其实是好看的,美人垂泪,哪会不好看,可是她舍不得呀。

江织的眼睛生得那样漂亮,不应该用来盛眼泪。

可他看着她,什么也不说,殷红了眼角,一眨眼,泪花就坠在了睫毛上。

周徐纺看着好心疼,就说:“你不好看我就不喜欢你了。”她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吓唬他,“你好看我才喜欢你的。”

他一颤一颤的睫毛定住了:“你就只喜欢我的脸?”

周徐纺:“是啊。”

突然哭不下去的江织:“……”

------题外话------

之前没揭开纺宝就是骆三,所以用了男字旁的他,现在身份揭开了,后面就用女字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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