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东东哼:“我不。”
“哦。”
他哦完,直接推了她一把。
展东东栽下去,呛了一口水,浮上来后,气急败坏地吼:“苏卿侯!”
苏卿侯还好心情地嗯了声。
展东东气得咬牙切齿,在水里扑通了两下,就开始本能地划水了。
事实证明,她会游泳。
苏卿侯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算是那样一个角度,他那张脸也能好看得没有死角。
“沉下去,没让你上来之前不准冒头。”
展东东当然不要:“你要淹死我啊?”
苏卿侯冲他一笑,妖里妖气:“死了给你厚葬。”他蹲下,手掌摸摸她的头,然后把她的头摁下去了。
展东东:“……”
禽兽!变态!神经病!
她这次听话了,沉下去之后就没有冒头,苏卿侯坐在旁边的沙滩椅上,拿着块怀表在计时,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水果盘,他用叉子叉了块草莓,吃地慢条斯理。
两分四十秒。
苏卿侯喊:“048。”
水里没动静。
三分二十年。
苏卿侯又喊:“048。”
水里依旧没有动静。
三分五十秒。
旁边的阿kg不淡定了:“不会憋死了吧?”
苏卿侯放下没有吃完的草莓,盯着钟表上的秒针,又过了十多秒,他起身,走过去,蹲下,刚伸出手去,就被拽住了。
哗啦一声,展东东的头冒出来,将水花溅了他一身,她得意地笑了笑:“哼,抓到你了吧。”
随后,她用力一拽。
怀表掉在地上,苏卿侯栽进水池。
下一秒,展东东就感觉自己被缠住了,是苏卿侯的手和脚紧紧箍着她,头顶砸过来暴躁的怒骂声:“展东东,你**!老子不会游泳啊!!”
噢,原来他是旱鸭子。
展东东突然就被爽到了,瞬间胆大包天,伸手摸了她觊觎已久的他的那个耳钉:“那你抱住我啊。”
本来要去捞人的阿kg骤然停住了脚步,为什么呢?因为他家主子一只手很老实地搂着人家048。
另一只手干嘛?
他另一只手握枪,把枪口抵在她后腰,表情凶狠:“你还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啊?”她眼睛也没变红,所有基因异能在她身上一个都没出现,她已经没作用了,可以杀了。
展东东抬起头,他脸上的水就滴进了她眼睛里,把瞳孔上面那个影子打散,再重新拼凑。
眼里的影子一重一重,让她产生短暂的眩晕感,突然,有声音和画面撞进她脑子里,在里面横冲直撞。
“你是谁?”
“听说你是只旱鸭子。”
“你听谁说的?”
“我不太信。”女人啧了一声,“得试试。”
一男一女在红木风的海上,是她和苏卿侯。
她想起来了。
爱情个鬼哦,她是来杀他的。
“谁给了你胆子,一次一次挑衅我。”苏卿侯勒住她的腰,把枪口撞上去。
这个腰……
他动作突然僵了一下。
展东东已经摸到他握枪的那只手了,在水里,她要夺这只旱鸭子的枪,其实也不是很难。
“砰!”
突然枪响,水里的两人动作都顿住了。
苏卿侯立马回头:“哪来的枪声?”
很快底下就过来禀报了:“小治爷,有人闯进实验室了。”
展东东心想,下次吧,下次再杀他。
她把手从苏卿侯枪上拿开,搂住他的腰,两条细长的腿还在划水,笑得像个统领一方的小流氓:“要我带你上去吗?”
苏卿侯:“滚。”
“好吧。”
她撒手。
一双手立马抱住她,某人恼羞成怒喽:“你他妈快点!”
展东东笑,带着苏卿侯游上去了。
一上岸,他就把她推得老远,皱着眉头嫌弃得不得了的样子,他怒气未消,杀气先从眼里迸出来:“是谁闯进来了?”
“好像是吕四爷的残党。”
这事展东东也知道。
四个月前,苏卿侯端了普尔曼二把手吕四爷的老窝,这些人是来寻仇的。
“胆子不小,”苏卿侯取了块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水,“都敢跑我地盘上来撒野了。”
他眼里有火焰,愤怒有,更多的是兴奋,像猛兽看到了猎物,跃跃欲试。
阿kg有顾虑:“咱们这边人手不多,要不您先离开,我来断后。”
“你家爷有这么怂吗?”
阿kg不作声了。
苏卿侯没回头,把手里的毛巾往后一抛,扔在了展东东脸上:“躲池子里去,不要冒头。”
她的心又痒了,有什么东西在扎根,在冒尖,在疯狂地生长。
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打开车的后备箱,拿了把远程狙击枪,瞄了两下,目光一扫,瞧向她,语气不好,一点都不温柔,又凶又恶:“愣着干嘛,还不快跳下去。”
“……哦。”
她听话地下了水。
远处,有人在放话,嚣张极了:“苏卿侯,给老子出来受死!”
“砰!”
苏卿侯一枪爆了那人的头。
又狠又帅。
展东东突然明白了,如果这个男人真要她的命,她早死八百回了,怪不得他问,谁给了她胆子,一次一次挑衅他。
他笑了笑,冲着那些人勾了勾手指,烈日下,红三角的罂粟都没他美得张狂,没他迷人:“想要我命的,自己过来拿。”
“砰!”
“砰!”
枪响不停,太混乱了,展东东知道,她体内的血的热了,她手痒了,这是她熟悉的战场,是她擅长的领域,她几乎条件反射地从池子里面一跃而起,赤着脚踩着地上,捡起一把枪,熟练地将子弹推上膛,熟练地瞄准,熟练将指尖扣在扳机上。
枪口指的方向是苏卿侯的后背。
“砰!”
打偏了,她打死了他的敌人,而不是他。
苏卿侯回头:“果然,是一双握枪的手。”他将身后的硝烟抛下,走到她面前,“你是谁?”
她看着他,答:“展东东。”
苏卿侯拿枪指着她,再问了一遍:“你是谁?”
他背后,有人趁乱瞄准。
展东东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拽,身体转了个方向,手里的枪同时举起:“砰!”
百发百中。
她从来不会打偏。
偷袭的人倒下了,她也倒下了,胸口的血瞬间染红了衣服。倒下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个男人她舍不得杀了,也舍不得让别人动他,她的三亿要泡汤了……
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展东东也不知道。
只是那天晚上,她在七楼,看见他在楼下跳舞,也没有舞伴,一个人跳了一支桑巴。那时候她觉得啊,这个男人好像很孤独,他的世界除了血雨腥风,似乎什么都没有,也因为什么都没有,因为寂寞,因为太不鲜活,所以他爱玩,爱刺激。
她懂这种感觉,她曾经也是这样,只有在心跳加速的刺激里,才能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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