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万无一失,他私下派人去接近纪敞。下药之后把他丢在了京都最大的妓.馆……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依大明律,在职官员不得狎.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他心机叵测也好,虚伪也罢,这就是真正的他。
也许百年之后,后世子孙对他的盖棺定论是——顾望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佞臣专权。
自从新荷被姚锦溪推下山崖后,他就更疯狂了……他想要强大到让别人一听到他顾望舒的名头,就退避三舍,不敢再对她动一根毫毛。
“……四叔,你喝茶水吧。”新荷紧紧咬了下唇,把手中的盏碗递给他,假装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话。
“新荷。”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和我说说吧,你为何差一点嫁给了赵渊?新家满门抄斩又是怎么回事?还都和我有关系,对吗?”
“四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新荷面无血色,她逞强着开口。
“听不懂是吧?”顾望舒俊眉紧皱:“好,你不想说,那我只好亲自去查了……一天没结果,我就查一天。两天没结果,我就查两天……反正,我会一直查下去的。”
他从未如此逼迫过自己,几乎是当孩子一样的溺爱她。以至于新荷都差点忘了,顾望舒是史上最年轻的内阁阁老。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谁不是七窍玲珑,心计无双呢?
和他斗,无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到了这会,新荷反而平静下来,“既然要听,就坐下吧。”她在长塌上坐了,手里还端着盏碗。
顾望舒冷眼看她,不说话也没有动。
“……前世我虚岁十六的那年,新家满门抄斩……父亲母亲把我定给了赵渊,原本只等我过了十六岁生辰就嫁给他的,谁知出了祸事。”由于太紧张了,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我被砍头之前,在人群里看到了你。你实在是太耀眼了,我没法不注意。”
“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的都是真的。前世我被砍头后,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六岁……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基本上也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这期间,新荷一直侧身坐着,连瞧都没瞧顾望舒。她的话都说完了,他那么聪明,估计已经全明白了。
命运其实是很公平的,你强行改变它,就要承受改变后的惩罚。或早或晚的,一定跑不了。
新荷的眼圈缓慢地红了。谁会要一个处心积虑利用自己的人呢!四叔现在恨她恨的牙痒痒了吧。
原来如此。顾望舒漠然地闭眼。怪不得他感觉赵渊和她的关系很奇怪,陌生又熟悉的。
何况赵渊又对她很执着,三番五次的求娶……如果没有他,她会嫁给赵渊的吧。
“我说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你在想什么?不对,你应该是一早就知道我后来会权倾天下。对我好的目的是——让我护住新家满门?”
顾望舒凛冽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的新荷心口生疼。她无从辩解。他说的都是事实啊,她当时的想法确实是这样。
“凭什么要我护住新家满门?就因为你一直对我的利用?!”顾望舒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原来,你也看上了我的权势。”
新荷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四叔,不是的。不是的。”一开始她是抱了这样的想法,可是后来真的不是了。他对她那么好,她也想对他好一点。
她想着,顾望舒在新家吃了那么多的苦,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应该要过少年人的生活。
顾望舒在等她的解释。
新荷哭的哽咽难言,只来来回回地说不是的。不是的。
连哄他一两句都不愿意吗?还是说,她心里想的一直是赵渊。
“我出去静一静……你自己歇息吧。”顾望舒自嘲一笑,转身就走。他再待下去,肯定会伤到她。不管是语言还是其他的……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新荷反射性地拉他的衣袖,“四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喃喃地喊他。
顾望舒的双手紧握成拳,微一使力,便挣脱开了。
“四叔,你喝茶,你喝茶……”新荷跑到了他面前,仰脸看他,睫毛处还有大滴的泪珠,却努力地笑着。
顾望舒闭了闭眼,“我真的需要静一下。”
他挥手把她推到一旁,往前走去。
眼瞧着他挑帘子出去了。新荷晃了神。她,挽留不住四叔了。
新荷迟缓的去倚靠一旁的小几,忘记了手里还端着盏碗。
盏碗撞到了小几,又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瓷片四下飞扬,溅到她的脸上。
新荷慢慢地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似乎有液体往脸上流淌,她伸手去摸,额头出了血。
云朵、云玲等几个大丫头,一直在庑廊下待着,屋里吵闹成那样,她们谁都不敢进去。此时,见二爷出去了。便往西次间去。
“……姐儿,不哭了,没事的。”云朵听她委屈的如小兽悲鸣,心里也难受,蹲下去搂新荷。她心急的时候还是会喊她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