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顾望舒的声音加重了。
柳呈拱手行礼,转身退下。
顾望舒穿过回廊,往太极殿的方向去。
皇城内各处宫殿到处都挂着白幡,风吹过来哗啦啦作响,森冷无比……偶尔路过一两个宫人,也都是匆匆而过,丝毫不敢逗留。
夜,寂静无声。
新荷倚靠在床头看书,心乱如麻。
“夫人,您该休息了。”碧水挑帘子走进西次间,说道:“更漏显示都亥时了……”
新荷叹口气,起身打开八仙立柜拿了主腰和襴裙往净房去。碧水紧跟其后,夫人的身子越来越重,一个人沐浴太危险了,得有人在跟前服侍着。
“碧水,我心跳的‘砰砰砰’的,总怕四叔会有什么不测……”新荷坐在桃木浴桶里,和碧水说话。
碧水拿了木勺,舀兑好的温水给新荷冲背,安慰她:“不会的,二爷吉人自有天相。夫人把心放到肚子里。您一定要早点睡觉,眀天一大早还要进宫呢……”说着话,就叹气:“您怀有身孕还要跪着哭灵,那么硬的地面……”她说不下去了。
“哪里就娇气的跪不得了。”新荷笑了笑,她身板还是挺好的,“……明日,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母亲?”母亲是家里的宗妇,也要去哭灵的。
“应该可以吧。”碧水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她想了想,夜里不睡了,叫着碧蓝,准备缝几个厚厚的棉垫子。夫人明天能用上。
虎子和锦衣卫一起、把「秋水居」团团的包围起来,固若金汤。
“李护卫,有几个人一直在府门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哥几个过去把人轰走了,回来给你说声。”守在大门外,身穿黑色短揭的男人小跑着过来和虎子说话。
“什么时候的事?”虎子浑身一凛,眉头紧皱。直觉很不对劲。
“就刚才……”
虎子叫了几个暗卫,要亲自去查看,走了一半又折回来了。他想起主子临走前说的话,一定要誓死保护夫人的安全……别中了人家什么调虎离山的计策了。
“李护卫?”那男人疑惑道。
“没事,等他们再出现时,赶走就好,不要恋战……”
后半夜时,淋淋漓漓地下起了小雨。丑时都过了。新荷终于有了睡意,侧身听着外面的雨声,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想。
坤宁宫正厅。凌皇后和严涌正在说话。
“你把五公主藏哪里了?”
“皇后娘娘,您就别问了……奴才也不会说的。”严涌说道:“……不过,五公主现在的状况可不大好,听小内侍说,伺候她的宫人不尽心,五公主的右手小手指头被老鼠咬掉了……”
“你说什么?”凌皇后眼前一黑,被身边的大宫女给扶住了。
“……皇后娘娘,您都听真切的,何必还要奴才再重复一遍。”严涌无所谓地:“老鼠都是最肮脏的东西,要是不赶紧医治……”
严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脸生的小宫女跑进来了:“严公公,五公主……她晕倒了。”
凌皇后站起来,咬紧牙关:“本宫命令你们立即把五公主给送回来。”
严涌没说话,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脸急躁的宁嫔。
“本宫和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吗?”凌皇后怒道。
严涌拍拍手,正厅瞬间被羽林军包围了,他微微一笑:“奴才耳朵不大好使,皇后娘娘莫怪……”
凌皇后被眼前的阵势吓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狗奴才,你这是干什么?先帝爷刚薨,你就要造反吗?”
“造反?”严涌反问道:“皇后娘娘与其这样说奴才,不如想一想您勾结荣亲王的事情……”
一旁的宁嫔坐不住了,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却被严涌堵在坤宁宫,很明显的情况有变……得去和荣亲王传信了。可是要怎么脱身呢?她看了看手里的青花白玉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