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紧张地盯着自家二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生怕下一刻原君恪就会看出什么来,反手拿鞭子抽他。
然而原君恪只是在摇篮边上站了一会儿,而后一句话也没说,提步走出了门外。
原悄看了一眼卫南辞,忙跟着一起出了门。不过他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便见原君恪转头朝他冷冷一瞥,目光中满是怒意。
「二哥……」原悄吓得声音都在发颤。
「孩子的娘亲呢?」原君恪问。
他方才看到那孩子像卫南辞时,心中还在犯嘀咕,但又见到另一个孩子像原悄,便明白了什么。孩子这么小,身边却没有娘亲照顾,那他能想到的原因便只有一个……
他这个好弟弟和那个姓卫的,自己搞断袖,还想给人当爹,这便借着云州之行,祸害了人家姑娘替他们一人生了个孩子!
先前在京城时,他就收到陈年的信,信中提及卫南辞与原悄交往过密。
原君恪对二人的事情早有怀疑,当初得知卫南辞跟着去云州时,他心里就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毕竟卫南辞那混蛋盯着他家老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若两人仅仅是搞个断袖,他气归气,倒也不至于真的棒打鸳鸯。
可他没想到这俩人能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情,竟然在云州偷偷弄了俩孩子出来!
「我问你,孩子的娘亲呢?」原君恪怒道。
「二哥……」原悄都被他问蒙了,下意识就要跪下。
卫南辞却一把拉住他,朝原君恪道:「二哥。」
「你走开,谁是你二哥?」原君恪怒道。
他很想现在就教训卫南辞一番,指责这混蛋教坏了自己弟弟。
然而他联系原悄从前的种种「劣迹」,这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毕竟卫南辞从未有过出入画舫和花楼的经历,「原悄」从前却是那里的常客,他们俩人谁教坏谁还不一定呢!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原君恪看着原悄,冷声道:「我给你一次机会,那孩子谁给你生的?你是不是去哄骗了良家的姑娘?说话!」
「不是,二哥我没有。」原悄红着眼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让他当着二哥的面说那俩孩子是自己生的,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而原君恪今日来得太突然,原悄根本就没做好心理准备。
「好,你不说,那我今日就打死你,省得你将来再去祸害旁人!」原君恪说着一扬手里的马鞭,就要打人。
卫南辞见状忙拦在原悄身前道:「二哥,你消消气,此事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
「卫南辞,我与你的帐一会儿再算,我们原家的事情你少凑热闹。」原君恪一把将他推开。
「屋里的孩子可是你外甥,你忍心看着孩子还那么小,就没了亲爹吗?」卫南辞道。
原君恪一拧眉,看向卫南辞:「外甥?」
「侄儿,我说错了,是侄儿!」卫南辞忙道。
原君恪不欲再理会他,抄起鞭子就要打人。
卫南辞哪里肯让原悄挨打,只能上前拉着人。
原君恪一把将他推开,这一下使得力气太大,推得卫南辞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
原悄生怕卫南辞受伤,只能鼓足勇气,一咬牙道:「二哥,孩子是我生的。」
原君恪愣怔了半晌,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没听明白原悄这话的意思。
原悄又害怕又难过,却没打算继续隐瞒。
他知道此事早晚都要朝对方坦白,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早已没了瞒着的必要。
第64章晋iddot;江iddot;唯一正.版免费阅读.
「我没有祸害人家姑娘,这孩子也不是姑娘生的,是我生的。」原悄低着头,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放屁!」原君恪道:「你一个男子,怎会生孩子?你是将我当成傻子吗?」
原悄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低着头开始抽泣起来。
卫南辞上前揽住他,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道:「没事没事,不哭。」
「二哥……」卫南辞主动开口道。
「不许叫我二哥!」
「三郎没有撒谎,孩子确实是我和他的,他是男子,却能有孕。」卫南辞道。
「荒唐!你们编出这样的谎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信吧?」原君恪道。
「若你不信,自可去朝师父求证。」卫南辞道:「孩子是小余亲手接生的。」
原君恪此前还当这俩人是在合起伙来糊弄他,听到此处却觉出不对来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见过的那俩孩子,看起来也得三四个月大了,不像刚出生的样子。
若是依着这个时间推断,那他们应该是八九月份生的。
原悄和卫南辞来云州是在三月份,若是这么算起来……
这俩孩子应该是在京城的时候就有了!
而且两人如今是住在师父的别院里,若他们当真干出那种祸害旁人家姑娘的事情,师父和余先生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怎么可能?」原君恪看向原悄,「你是男子,怎会有孕?」
「原师兄,男子有孕是稀奇了些,却也不是绝无可能。」余敏行快步走过来,先是朝原君恪行了个礼,这才继续道:「师兄从前看着我的时候,就没觉得我这长相有什么问题吗?」
余敏行眉眼长得像余舟,五官轮廓却更似裴斯远,可以说是将两位父亲的长相,完美地糅合到了一起。原悄第一次见他时,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还一度怀疑余舟也是个Oga.
这样的问题,原君恪自然也留意到过。
只是他从前的念头和卫南辞相似,并不知男子可以有孕,所以只当他们是一家人生活久了,才会长得那么像,并未往别的方面去想。
今日听余敏行这么一提,不禁有些恍然。
原来他这个小师弟,竟真的是师父和余先生一起生的?
如此,京中好多的传闻似乎就都有了解释。
「原师兄,那两个孩子确实是三哥生的,我和我爹还有我爹爹都能作证。」余敏行道。
一旁的金锭子小声道:「小的也能作证。」
原君恪将目光再次落到原悄身上,便见少年吸了吸鼻子,一副害怕又委屈地模样。
「怎么……怎么会这样?」原君恪问。
「二哥,你别生气了……」原悄哽咽道。
「你们……你们在京城的时候就……暗度陈仓了?」
「不是的,是来了云州之后。」原悄道。
他这会儿只想着要朝二哥坦诚,所以半点没打算隐瞒。
他确实是来了云州之后才和卫南辞走到一起。
「那你这孩子……是何时有的?」
「上元节。」原悄小声道。
原君恪目光一凛,看向卫南辞:「我没记错的话,上元节次日一早,看到你从客栈里出来。」
卫南辞这会儿忽然有些做贼心虚,忙道:「二哥你别生气,此事是我……」
「卫南辞!」原君恪一扬马鞭,「今日老子就要打死你!」
他说着便将马鞭往原君恪身上抽去,原悄见状想上前拦着,却被卫南辞一把护在了怀里。
马鞭落在身上,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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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辞一声也没坑。
他只护着怀里的原悄,让他不要担心。
「二哥,他身上有伤!」原悄哭道。
「有伤怎么不耽误他让你生孩子?」
原君恪抽了几鞭子,觉得有些不撒气,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道:「今日我便阉了你,看你往后能不能管得住自己!」
卫南辞被打的时候倒是没害怕,他甚至想着让原君恪多打几下消消气。
可一见对方动了刀子,他就慌了,当即撒腿就往外跑。
他可不能就此做了太监啊!
那将来三郎怎么办?
原君恪见他跑,随即便追了上去。
原悄见状也匆忙追了上去,只有余敏行不慌不忙。
「小余大夫,您不去看看?」金锭子问。
「放心吧,原师兄心里有数,不会真把人打死的。」他说罢先进屋看了看孩子。
院中,卫南辞因为有伤在身,很快就落了下风,被原君恪制住了。
原君恪嘴里说着要阉了他,手上的匕首却没用,逮着人先是砰砰两拳。
然而他并不知道,如今的卫南辞早已不是昔日的卫南辞了。
他这结结实实地两拳打在对方身上,当即就把人打得吐了血。
「二哥!」原悄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别打了,卫南辞真的有伤,再打他会死的!」
原君恪看着狼狈不堪的卫南辞,显然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人竟是真的有伤。
原悄见他没再动手,又去看卫南辞的伤势。
「三郎……」卫南辞朝他勉强露出一个笑,而后便昏了过去。
余敏行很快赶了过来,将人弄到了屋里。
原君恪一直立在门口,并未进去。
原悄进去看了一眼,得知卫南辞没有大碍,便又出来了。
他立在原君恪面前低着脑袋,看起来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原君恪方才那么一通发泄,怒气早已消了大半。
这会儿他看着眼前的弟弟,才慢慢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接受,他的弟弟的确和卫南辞好上了,还给对方生了两个孩子。
这臭小子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遇事还要哭鼻子,怎么就给旁人做了爹了?
而且他听闻生产一事极为凶险,想来男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别哭了。」原君恪道。
原悄抬眼看向他,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好好养着身子吧,我走了。」原君恪转身便要走。
原悄追在他身后,哽咽道:「二哥,你要去哪儿?」
「回京城。」
「二哥……」
gu903();原悄想拉住他,又不敢,只快步跟在他后头,一边追着一边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