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都督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怒目。
宋成暄接着道:“当年高宗时开设辽东都司,不断增设卫所,几乎倾尽国力想要稳固辽东,赐下宝船几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更是数以百计,泉州、常州卫所到现在提及此事,还满心羡慕。
稳固辽东被高宗当做重中之重的国事。”
马都督垂下头,当年的辽东都司的确如此,守住辽东都司,大周的北方即可稳固,可现在不同了,自从先皇时开始,辽东都司渐渐没落,没有人才没有军资,让他们如何支撑?大周朝内早就有传言说,辽东每年需要大量军资,拖累了朝廷,奴儿干却不能给大周带来任何的好处。
用三百八十四个卫所守一个辽东,对于大周来说根本不值得。
辽东都司已经成为鸡肋,早晚会被朝廷舍弃,朝廷少了辽东拖累,其他各处的卫所、边疆重镇日子都会好过些。
马都督咬牙,额头上的青筋突突乱跳:“我们守着大周北大门,却无人知晓我们的艰辛,那些官员任意说道,却忘记了太祖、高宗为了拿下辽东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从辽东到京城不过之隔一个山海卫,真的丢了辽东,将来北方局势必然成为朝廷最大的祸患。”
“看来马都督已经醒酒了,”宋成暄看过去,“这样放下身段向朝廷乞讨能得来多少好处?当年的泉州卫所比之金州卫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朝廷有人提出要撤掉水师,可如今谁敢小视泉州。
既然设立辽东都司是为了稳固辽东,只要让朝廷发现辽东都司的重要,谁又敢薄待辽东都司,眼下北疆就将有一场大乱。
福船、苍山船、火器都会有,就看马都督能为辽东都司抢到多少。”
马都督身上的酒意已经散的干干净净:“宋都督说北疆会有战事?”虽然惊诧,可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这些年辽东不太平,他早有疑虑。
宋成暄点头:“就在奴儿干都司。”
宋成暄说着,用那双幽深的眼眸与马都督对视:“这几年奴儿干都司各部战事不断,北疆又有不少奴儿干都司的传言,事出必有因,若是能查出实情,稳住奴儿干各部族,抓出离间大周与辽东的人,辽东都司不但能立下大功,还能振奋卫所军心,一举数得。
掌管住辽东,想要军备就不必再去乞讨……马都督以为我说的对不对?”
宋成暄抬起头看看天空:“时辰差不多了,马都督也该回去歇着了。”
说完这话,宋成暄转身向内院走去。
马都督看着宋成暄的背影。
“宋大人留步,”马都督道,“我还有些事请教。”他以为乞讨已经是很不要脸的事,但听了宋都督一席话,他却觉得宋都督的脸皮也许比他更厚。
他真的要好好讨教一番。
“宋都督在北方得的那些粮食……”
“我已经禀告朝廷,常州灾荒,请朝廷赈济。”
马都督不禁心中感叹:“我们辽东都司也缺粮。”
宋成暄正色道:“你可以自己去筹备。”
马都督脸一沉,说什么筹备,分明就是抢。
……
“大爷和马都督一起去书房了。”
徐清欢点点头。
看来他们聊得很舒畅。
“我们也动身吧!”今晚她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看看那位绣娘夜里会不会有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