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多月过年了。敖木已经好些年没再家里过年了。小时候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他没见过父亲,或者说在他记事前父亲就死了。这些年来,也从来没跟父亲那边的亲戚有任何来往。
只是小时候隐约记得有人说过,他父亲刚死的时候,父亲的家人曾经过来闹过一场。说说好好的高中毕业的帅小伙,入赘进敖家才几年人就一头碰死了,肯定是敖家瞧不起人把人逼死的。
而事实上,恰恰是敖木的父亲高中凤瞧不起敖家,尤其瞧不起傻傻的敖玲。而他的死,也是他在家暴敖玲的时候,自己脚滑碰死自己的。可现场只有敖玲一个人,那高家人以傻子的话信不得为借口,便是一番打闹。还要抢走小敖木,说这是他们高家的种。
后来怎么解决敖木没听过。只是这么多年了高家在了没来过。
初中那会儿正式叛逆时期的敖木曾经想过去找他们,因为那时的他眼里并不喜欢傻傻笨笨的妈妈和总板着脸恶言恶语的爷爷。他想要有更正常一点的家人。
他曾经假装是自己的同学,去过那个村子打听了一下情况。
却听到高家族人对他的妈妈一口一个傻子;对他一口一个杂种;对他那个家一口一个死人窝的时候,对那些人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爷爷和妈妈。
后来过了那个叛逆期,敖木大学进了医学系,跟家里越来越远,倒是跟敖玲、敖珍交谈越来越多,也就认同这个家了。
其实当初的敖木自己也没发觉。他虽说不喜欢自己的爷爷和妈妈,但听见别人言语侮辱的时候,他依旧会气上心头。
因为当时,他曾今打掉了那个骂他一家的那个人两颗牙,人推进臭水沟里转头就跑。
敖木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嘴臭的男人有没有猜到揍他的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杂种。
村里断电以后,就之一没有通上。那晚高压的雷电直接报废了几个电力重要设备,而来不及抢修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大暴雪。当前,勉强维持各个村子的相通就已经十分吃力了,电力方面更是没办法维持。
很快,群里就很少有人说话了,朋友圈也几乎没有更新了。
家家户户都没了电。小卖部早就关门了,现在连蜡烛都买不来。少数人家买了太阳能的提灯,夜间照明还能用,更多的是没有的了。
再后来,敖珍家里也失去了联系。敖木一家三口足不出户,唯一接触道的外人,也就只有卫生队了。
卫生队的人知道敖木是医生,所以每次来例行检查都是走个简单程序。没有谁比敖木更清楚防疫方面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每次都给他们做个抽血,再留下一点消毒药品人就走了。
也是因为敖木专业对口,平时能跟卫生队的人多了解一些有用的消息。
当前已经有几款疫苗问世了。可具体使用效果还要等充足的实验数据支持。这个需要时间。
而当前因为防疫工作做得越来越好,被传染的人也越来越少的。渐渐的,被送过去的新人少于被救活的人,这一场近乎屠全球人口的瘟疫,终于开始步入尾声了。
年前的半个月,疫苗终于正式发售了。而治疗方面,也找到了治疗方法相对较好的方法普及下去。幸存者越来越多。虽说依旧没办法挽回对大脑的损伤。但人活着,就终归是一件好事。
卫生队的人再来的时候,过来打了疫苗。告知等下次再过来再打一针加强以后,只要打过疫苗的,就可以相互走动了。不过还是要多注意卫生,家里要经常消毒。尤其是衣物和房间地板。
有了这句话,也就代表着瘟疫即将彻底过去。
而网络上,也有了官方公布的消息。
当前疫苗研发出成品的,只有中国、M国和Y国。M国疫苗发布早于中国五天,而Y国的疫苗是在中国的三天之后。
而治疗方法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方法,国际医学做了几次研讨会,最后根据各自国家的情况,吸取别国的经验进行调整。而疫苗也在开始安排出口适宜,而究竟用哪个国家的疫苗,那就看各个国家自己的决定了。
瘟疫结束后,政府也开始安排对电路进行紧急抢修,争取在新年到来之前让每户人家都恢复用电,而对于那些实在没办法短时间内恢复的人家,也批下来大功率的发电机给村子里。只要家庭电压控制在五十左右且不超过两百瓦,发电机就可以勉强支撑。
这个电压,绝大部分电锅都没办法使用,但最基本的照明已经没问题了。而且这种发电机用电,不会花费任何电费。
而通讯方面,各大运营商也开始检修基站,有短期难以修复的,就安放临时基站确保信号和网络畅通。
有了这些努力,村子里的用电和网络都恢复了。群里恢复了热闹,敖木也跟敖珍重新联系上了。
敖木表姐的公公没了,但小姑子的儿子救了回来。只是烧坏了脑子,以前学的都不记得了,人傻傻的,耳朵还有些听不清。
小姑子母子俩依旧在表姐家住着。他们家在城里买的三层复式,多两个人也住得下。
只是他们一直没接表姐和她女儿回去。敖珍也想到他们肯定是生气了。
他们不接就不用回去了。养活不起我给你掏钱。真要是一年半年的不接,就回去办个离婚。省着你一个人过日子怪没意思的。敖木在餐桌上剥着虾,通话放了扩音。
看你这话说的。你姐好歹肚子里怀着他们吴家的种,她老婆婆再不是个东西,也舍不得孩子在旁人那。我就是怕你姐回去了受他们欺负。她小姑子出嫁前他们俩就不对付(不和睦)。没生丽丽的时候,她婆婆还知道帮着你姐说两句话,这孩子以生出来就不管了,还总让你姐少说两句话。你姐还跟我念叨,肯定是嫌弃丽丽了。
敖木略皱眉,道:我姐夫呢?
他能说什么?那怎么也是他妈他妹子。一开口岂不是两头不落好?
你错了大姨,这事要的就是男的开口。但凡男的开句口两头都不至于太僵。算了,我姐家事我也说不明白。你们家那边能买着东西吗?买不着带着我姐娘俩来我家过年吧。敖木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时候胳膊被杨芜戳了一下,转口看过去,杨芜指着自己张着大嘴巴。
敖木看着手里刚剥好的虾,将虾扔进杨芜面前的蘸料碗。
第17章
敖珍还真买不来什么好东西了,因为瘟疫闹得,大部分粮食都被哄抢一空。家里还有能吃饱饭的粮食,就已经很幸运了。这年货,自然是没办法买了。
可虽说这样,敖珍还是没舍得答应,只是笑道:买是买不着,不过以前的还有剩。这大老远的就不穷折腾了。你们家怎么样啊。
听这话敖木就知道他们是有苦说不出:我们没事。只是办席的剩菜还没吃完,盖房子以后又买了不少吃的。
听他们这样,敖珍也能放下心来:那就行,可别舍不得吃。你这大小伙子,吃饱了才有力气。还有你妈,玲玲他能吃着呢,你别限制她啊。
敖木抬头看看对面剥虾手速飞起的敖玲:放心吧,数她吃的多。
敖珍笑一笑,又说了几句闲聊,就挂断了。
杨芜喜欢吃虾,但是懒得剥虾。自己慢腾腾的剥着,什么时候敖木吃了两三个的时候,杨芜就跟他要最新剥好的虾。给不给看敖木的心情。心情好了两三个都给杨芜,心情不好杨芜要个几次都不给。
杨芜两盘虾几口人吃完了没过瘾,饭桌上其他的菜还没吃几口。杨芜有些失望的趴在桌面上,这时候发现蘸料碗里多了一颗虾,抬头看见敖玲对他笑。
吃吧。
杨芜忙将虾子沾了沾料塞进嘴里,还不忘跟敖木算一句:阿姨比你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