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不能通风的。外面的温度远比这里温度酷热的多。
植物的情况显然好很多。对于部分喜欢暴晒的植物而言,当前更为剧烈的阳光让他们增加精神。当然,对水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敖木还是将遮阳板放下来遮住大半阳光,不过通风的窗口都打开了,给无土栽培的水循环装置里加满了水,暂时没有管。
过了半个小时,牲畜圈里头的温度终于下降到了三十度以下。这样的温度就已经相对舒适了。
温室里面没有太高的电压,无法承受太大的电力消耗。眼下这样虽说麻烦,但有用就行。
下午三点左右,是这一天最热的时候。度过了这个极热的时间点,新的太阳开始落山,温度就开始还不下降了。
等到两个太阳全部下班,外面的气温终于从白天接近五十度的高温,下降到了二十几度相对舒适的温度。
这时候,人们才终于能够踏出家门,闻一闻外面的空气。
现在村里最热闹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村口长期打麻将的小店,一个是村大队,一个是敖木这边的诊所。
有人因为白天极度的高温有了中暑的症状。情况比较轻的敖木给拿了药,严重的留下打一针吊瓶。
等天黑了两个小时以后,见来的人慢慢少了,就将门关上,跟杨芜一块去安装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
这个不算复杂,不过也不简单。二人忙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将四个发电机全部装好,期间敖木还被叫去诊所拿了几次药。
夜里有微风,吹在人身上舒爽极了,当风力发电的风车被吹动转起来,蓄电池里面有了充电的提示,敖木总算松了口气。
杨芜用运动毛巾擦着脸,速干布料能够感觉到些许清凉:明天估计太阳能发电能爆表了吧。对了,这太阳能会不会被烤化了。
不知道。看一看吧。若是烤坏了,咱们空间里有备份。大不了以后再用遮着点。
太阳能只要有光亮就能发电,只是光线的亮度决定了发电的多少。
杨芜看一看满天星辰:你说这多出来的太阳是哪里来的。
这大概是昨天午夜起的二人唯一有时间好好说说话了。多出来一个太阳,让他们二人必须忙碌起来。
敖木这一天来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有过几种设想。但咱们终究不是专业的,更没有专业设备。再有可能的猜想,也没办法去证实。敖木测试了一下蓄电池里面的电量。这是安放了四个电池。如果这四个电池明天能够成功充满,那么就可以通过这四个发电机来支撑楼里面和温室里所有的用电。
别说是完全解决用电。只要解决了日常生活的百分之八十用电,那么对燃油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一笔。
杨芜往屋里走:我想到了伽马射线暴。你说这个可能性大吗?
我想到的也是这个。敖木道。
伽马射线,听起来是个很晦涩的名词,其实这对人类来说并不陌生,这只是一种穿透力强杀伤力高的电磁波。比如医学上用于杀灭癌细胞的,用的就是这种。
至于伽马暴,就是伽马射线在短时间内突然增强。通俗一点理解为,可能是宇宙中某一个行星忽然爆炸成,形成的短时间内产生的比太阳散发出的强大几百倍甚至更多的能量。
这个名词在敖木小的时候就没少在科教频道上看。网上也有相当多关于伽马射线的猜想。所以多少知道一点。昨夜的那一次强光爆闪的时候敖木就想到了这个。
杨芜想一想又道:可按理说,这个持续时间应该很短。天上的第二颗太阳怎么解释?
杨芜给敖木扶门,敖木进入后,将外套拖下去。
这个我想不明白。但又一点可以确定,这第二个太阳肯定不是来自咱们太阳系。这么庞大的能量,距离咱们一定是以光年为距离单位的。否则这么庞大的能量,太阳系直接毁了。
就是说,可能很远很远的某刻恒星。或是行星爆炸。他的能量射线经过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到了地球。只是能量很大,让咱们看到第二颗太阳?杨芜脸上有些发白,这么说的话,那一颗星星本身的能量该有多巨大。恐怕十个、百个太阳都比不上。
敖木忍不住笑着揉一揉杨芜的发顶:傻了。放眼整个银河系,咱们的太阳系也只是一个沙粒。而银河系,相较于整个宇宙,可能也是一粒沙尘。这种事情想不明白的。别想了。反正咱们都活着。糊里糊涂的也没什么。
二人都不知这方面专业的,而且对这个也不了解。谈论这个,无异于两个傻蛋在讨论点燃火箭是应该用火柴还是打火机。
相比之下,怎样应付明天的两个太阳,怎样降温才是正经事。而降温的前提,还是用电的解决。
现在全村还能够用电是没几家的。敖木是其中一个,村里小店因为缺少燃油,基本上一个星期只会开一两次,储存下来的电量都是一省再省的。村大队暂时有足够的燃油。发电机每天会用一个小时左右。村里不嫌麻烦的人可以拿着需要充电的设备过去充电。前提是抢得到插头去充电。
剩下的,还有两家是因为家里情况特殊买过发电机的。一家是曾经包过山,为了解决山上用用电的风力发电机。另一家是家里开的鱼塘。抽水需要极大电量,所以有的柴油发电机。前者还好,电量多时候还会让邻里沾沾光。后一个就很少使用发电机了。但会将发电机租出去,给村里一些家中有事需要电的人家,还能有些收入。
敖木不是没想过开放诊所里头用电,让村里人可以花少量粮食在他这里充电。
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这世道电量稀有,别人又不是没电不能活,没必要浪费力气给自己多找活干。
敖珍那边打过几次电话,只是信号十分不好。只能模糊的确定对方现在没什么问题。
当前村子里的事情还是有些多,敖木打算暂且适应两天,等情况都稳定以后,再去将敖珍他们接过来。
现在情况特殊,敖珍一家五口在城市里孤立无援,是一定不能继续独立生存了。
正好明后天看一下发电机的使用情况。如果情况良好,可以给前面给敖珍家准备的房子也安装上。
也许会有些扎眼。不过敖木打回村到现在,扎眼的事情还少吗?
回楼上休息,敖木给敖玲和杨芜每人一个报警器让他们放在床头,如果发现了什么,就按动报警器,整个楼层都会有响声,到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
这一夜,也就只有敖玲这样心大的人才能睡得香甜了。
敖木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如果再有一两个小时,新太阳还是升起来了,那么估计这就是要打持久战了。
越是想睡,就越是焦躁。
敖木心态差的厉害,坐起身有些暴躁的将枕头砸向地面。
没有什么比这种陌生而又恐怖的事情更加折磨人心了。
可敖木在人前一点都不能暴露出来。他必须强大起来,逼着自己对一切应对自如。
哪怕午夜时分,他也会被恐惧包围的睡不着。
这时候门口有敲门声。能够保持进屋敲门这个礼貌动作的,也就只有杨芜这个城里孩子了。
进来。敖木整理一下心情。
杨芜抱着自己枕头拿着手提电灯进来,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的,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睡不着。杨芜道。
找我要安眠药?敖木问。
我不吃药。杨芜走到敖木的床边,将电灯一关放在床头柜上,随后顺势一倒,放开枕头伸手跟敖木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