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敖木脸上笑容收起来,坐正了些。
瞧他面色严肃,周二也是心虚,手捧着热水杯,苦笑道,你也知道,那一个老太太哭起来也怪可怜的。而且她住的学校。那学校里头的人也觉得可怜。所以那边一商量,从村里头出些罐头粮食给他们祖孙俩,就当可怜他们了。你在出面说两句软和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敖木冷笑:因为觉得老太太可怜,所以就白给他们东西还让我认错?咱们国家好像没有按闹分配这一条法律。
周二也有些窘迫。可这种事也只能他来说:我们这不也知道这事不干你事吗?人家媳妇就回个娘家,搁我我也给防毒面具。可你看这老太太可怜,现在不给点说法不罢休。要是真不罢休了,在学校那边继续闹。时间长了对你这名声不也不好吗?你说这在村里头,谁还没吃个亏?就是堵人嘴罢了。
周二的意思很明确了。敖木没错,可这件事情上要的根本不是对错。而是老太太可怜。要是敖木不顺着些,去讨个好买个乖,那就是敖木不近人情,不知道惜老怜贫。那就是敖木的错。
村里头自然不缺讲理的,可更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是敖木真态度强硬起来,时间长了让他们对敖木有怨言也不好。这话村里头,谁还不想听别人夸两句?
敖木也不跟周二为难,只翘起二郎腿,等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知道这回部队的人来我这,还说什么了吗?
周二哪里知道?只摇头。
敖木道:我入伍了。就是军医。不是我托大。我好歹是在北京三甲医院有过工作经验的医生。末世前当军医也许不可能,可在这世道,我想当不过是碰碰嘴皮子的事情。
周二是真么想到,脸上带着吃惊道:真有这事?
再有一个星期证书就下来了。不信可以给你看看。敖木道。
周二连连摇头,尴尬笑道:这种事那还有假的。
对,我没必要骗你。敖木继续道,所以二叔,咱们不是外人。我说话不客气您也别见外。嚣张点说吧。不是我离不开这个村,是这个村离不开我。我要是想走,随时拍拍屁股走人,直接进军区多好,那里头都是兵蛋子,怎么摆弄怎么算,何苦在这里为了多吃几个罐头管这么多鸡毛蒜皮的破事。我是拖家带口了。可要养活一家八口,您觉得对我来说难吗?
话说到这里,周二更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过分了:你也别多想,我这也是
我知道您为我好。敖木道,咱们这一个村里头的,多多少少都有点亲戚关系。您是我长辈,为我着想是疼我。我这也是挂念我在村里长大的。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哪儿治病都是治,为什么不在村里头给村里人一个方便。在我我妈根在这里头,我们敖家祖坟也在这里头。所以我留在这。可我留在这里,不代表我是来受委屈的。不能因为孩子或是老太太,我就天天低头给人当孙子。您说对吗。
对是这道理。周二叹口气,也是我没拎清。被那老太太一闹啊,我这脑子都是嗡嗡的。你说这世道那天每个死人的?要是谁家死人都闹着要说法,那大家日子都不用过了。
敖木今天算是把一个星期的话都说出来了。见他都听进去了,也满意点点头:二叔您要是听我这一句,这件事就让她闹去。她可怜,这世道谁不可怜?被她孙子欺负过的人家哪个不可怜?她儿媳妇为什么跑谁心里还没点数?你惯她一次,那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还怕别人不学吗?随便谁家漏气毒死人了,亲戚就说是送氧气的给弄漏气了。谁家人被毒死没救回来,就说是我救治不力。那还有头吗?
敖木说完,只顾着自己喝热水。周二握着热水想了片刻。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敖木的道理。
今天来这一遭,是因为看那老人带个孙子相依为命实在可怜。可敖木说的没错,这世道有不可怜的人吗?他们祖孙俩好歹住在学校,虽说孙子讨人嫌,可真有难处了其他人家多少都能帮衬一点。那些选择住在屋子里不动的人呢?他们每天活在方寸之地足不出户不比他们可怜?
你说的对,这事是不能听他们闹。那我先回去把这事安排一下吧。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没事,我没那么小心眼。敖木见周二要走,忽然有开口道,对了,那高宝见他妈时候什么样。
敖木忘不了高宝妈临走时看着高宝的眼神。绝望,又带着期盼。敖木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想法回来的,至少她离开的时候,那是满心满眼的不舍。
村长想到这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什么样?能什么样!那兔崽子根本没去,谁拉都没用,就是不去看!人都拉走了到现在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掉!
村长离开后,敖木喝着热水想着这件事。
他不是高宝,没办法去设身处地的去站在高宝的角度去想。也许他对亲妈有怨气,也许只是单纯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站在他母亲的角度去想,怕是再心寒也不过如此吧。
做了一会儿,杨芜从温室里头钻出来,手里头握着一颗绿中带红的圣女果:木哥你看,熟了。
再挂两天才熟透。敖木看一眼那小小的圣女果。
那也能吃,大姨说的。杨芜捏着圣女果凑到敖木身边,咱俩一人一半。
敖木看一眼送到嘴边的圣女果,张了张嘴,瞧见杨芜真的在往他嘴里送,头往前一伸,直接将圣女果连同敖木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
杨芜松手抽出手指,看看空了的指尖:你
还没等杨芜说,敖木直接一把拉过杨芜让他坐自己腿上,拉着他脖领子便交换了了一个亲吻。
圣女果咬开,酸甜的滋味在二人的口腔中蔓延,让周围的空气中都活跃了起来。
结束后,杨芜保持坐在敖木身上的姿势,锤了两下敖木的后背:你可太坏了,心情一不好就过来占我便宜是吧。
敖木有些窘迫,刚要反思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就听杨芜笑道:有本事你心情好的时候也找我啊。
这浪的没边儿的小妖精!
敖木简单粗暴的继续了这个吻。
紧跟着杨芜出来的敖珍探头看了一眼,然后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累死她也想不明白俩大小伙子处对象能有啥意思,看他们亲的还有滋有味的,不知羞不知羞。
转眼的功夫,元旦已经过去了,气温随着逐日下降,已经突破带了零下三十度。这个温度,倒是符合往年这时候的温度了。
因为门窗都封死了,敖木也鲜少出门。只是某一天出门倾倒废料的时候,发现外面下雪了。下雪的时候,白天的能见度更低了。甚至还没有过去有月亮时候亮。
敖木的强光手电照在雪上,这雪甚至反光都比不上过去的。算不上白,浅灰色里头带着一点红。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纯白的雪。
这雪是酸雪,不能饮用是真的,就算是蒸馏过后都不能保证是否安全。完全不能放在饮用的考虑范围内。
而这个时候,敖木家的地下水抽上来已经不能喝了。哪怕经过双重过滤+蒸馏,水里面依旧含有有毒成分。
敖木就没有浪费时间去多次蒸馏,也是开始用现存的净水。
反正楼上有环形泳池,温室里有较大的蓄水箱。而弃用的温室里头也有蓄水箱,而且那种了树的温室里头,敖木还会定期检测里面的空气,而且每棵树都有自动灌溉的装置,现在里面的果树都还活着。正好最近有时间,敖木还想着再将这个温室也挖通。这里面只种树,并不费事。三五天来一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