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帝抬手揉了揉苏诺的头发,再一次感觉到了奴才和自己女人的不同,要说论亲密程度,就目前而言,在他心中卫嬷嬷和苏诺是差不多的,往年他跪拜回来,也都是卫嬷嬷上前伺候,那态度也颇为亲切心疼,可是跟苏诺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先轻轻拍了拍拍苏诺的肩,启元帝才微抬下头,示意安适意给他揉腿。
安适意早就准备就绪了,此刻启元帝一声令下,连忙上前跪到脚塌的另一旁,伸出爪子就给启元帝按摩膝盖,那叫一力透指节,爪爪见骨,真是丁点都没惜力。
“唉啊,安总管,你到是轻点啊!”苏诺看见启元帝脸色惨白,汗瞬间湿透衣服的样儿,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也泛出疼来,忍不住开口嘱咐。
听了苏诺的话,安适意抬脸笑应了一下,但手下却一点没收力。
“这是瘀血,不使劲揉不开,存住了更麻烦。”到是正在受罪的启元帝很有奈心的解释了一句。
她还能不知道这是瘀血?这不是心疼他才这么说的吗?苏诺白了启元帝一眼,对他的解释颇为无语,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还是什么啊?
泡了药浴,揉散了瘀血,启元帝散着裤角,伸着长腿大马金刀的坐在龙塌上,看着苏诺吩咐宫女把东西收拾好了。
坐在启元帝旁边,给他擦干净腿上的水之后,苏诺就吩咐人上了午膳,强劝着胃口不佳的启元帝吃些:“万岁爷,您一会儿还得去宴客呢,这时候不吃,可撑不到晚上。”
“对了,晚宴的时候,您就别在四处敬酒了,您这腿可经不得在折腾了,您现在这样,真敬一圈儿,怕是晚上都没法自个儿走回来。”忽然想什么似的,苏诺开口遗嘱,她记得以前似乎听人闲聊过,启元帝刚登基时年纪小,威望不高,所以就喜欢在年宴上挨桌敬酒以示恩宠,若是遇到辈分高的宗室中人,他甚至还会亲自执壶斟酒,完全的晚辈架势——做为一个皇帝,姿态不可谓不低。
就算这几年他长起来了,眼看就要亲政了,这个习惯也没改喽,启元帝是不想让人说他前恭后锯,毕竟早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但苏诺却没想那么多,开玩笑,启元帝那膝盖肿的跟馒头一样,刚才进殿门都是太监架进来的,本来就够吓人的了,再让安适意下死手那么一揉,简直不要太恐怖,就这样的,卧床休息两天都不为过,还想严寒中四处乱走着敬酒,这是真不怕得老寒腿啊!
“朕知道了,你放心,朕一定能直着回来陪你。”启元帝笑着扭曲了苏诺的意思,颇有恶趣味的调侃着她。
“成啊,那奴婢也早些回来,等着万岁爷您陪奴婢守夜。”苏诺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谁都知道,皇帝新年时是要独自守夜的。
“回来,你要到哪儿去?”启元帝好奇的问。
“呃……奴婢要去永和宫伺候宴席啊,万岁爷您不知道吗?”苏诺一愣,卫嬷嬷没告诉他?
“好端端的,怎么叫你去,又不是没有旁人,六尚的女官不都批给她了吗?”启元帝眉头一皱,口气有些不爽,靠,让他的女人去给别人端茶倒水……他平常都不舍得使唤好不好?
“万岁爷,奴婢也是六尚的女官啊!”苏诺远目,无力的解释着,拜托,不要因为她没在他面前看过帐本,管过宫事,就忘了她的本职工作好不好?
“哦~”启元帝应了一声,可眉头还是皱的死紧,说心里话,他是不想让苏诺去永和宫伺候旁人的,可黄贵妃即说了,明面上还没错规矩,那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为这点小事让苏诺撅了黄贵妃——真心不值当,左不过就是端盘果子倒杯酒的事。大过年的,黄贵妃也不会为难苏诺,就算她想为难,在众宗室和诰命们的目光下,恐怕也没机会,启元帝想来,她不过就是想得个脸子……
“你早去早回。”启元帝臭着脸哼声说,他还是不高兴。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苏诺摇头无奈的应,别看启元帝平时表现的成熟稳重,可苏诺知道,他有时候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把身子往前靠了靠,苏诺伸手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哄道:“万岁爷,听说今儿永和宫宴请了好些人呢,连摄政王妃和袁姑娘也来了,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等奴婢看了,回来跟学给您听好不好?”
苏诺哄了好一会儿,最后都快急眼了,启元帝的脸色才略有缓合,苏诺在接在厉,花费了足了两刻钟的时间,才把他哄好了。两人亲亲热热的用完了午膳,等启元帝穿好龙袍出去宴客的时候,苏诺回味了一下他刚才使的难得的小脾气,然后猛然发觉,其实偶尔这样还挺有情趣的。
送走了启元帝,苏诺也没什么事了,吩咐乾清宫的宫人收拾好东西,苏诺就去了永和宫,跟着瞎忙了一会儿,天就黑了,人也都来了。
晚宴正式开始,站在永和宫正殿的角落,苏诺终于看见了威震天下,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袁皇后,袁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