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怎么上锁了?”栗子皱眉,“打电话让她进来。”
那姑娘赶紧打了个电话,得知方羽就在门口,被刘工挡着呢,这才放人进来。
“怎么回事?”方羽仰着脖子,趾高气昂,“谁准你们翻我东西的?”
“代理总监,这普通员工的位子你不是不坐了吗?”栗子冷淡地扯了扯唇,“不好意思啊,叶总命令,没人坐的位置也得查,既然锁是你上的,麻烦打开一下。”
“有什么好开的?我座位早就搬到那边去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方羽双手环胸偏过头,一副说什么也不配合的架势。
栗子冷笑一声,“那也得打开看了之后,我才能告诉叶总你这儿到底有没有。”
方羽正要开口反驳,叶丞已经亲自过来了。
“怎么回事?”他目光冷凝地扫了一眼方羽,又望向栗子。
“叶总,这位代理总监不配合,她抽屉上着锁呢,不让看。”栗子闲闲地靠在工位板上。
顾连玥一直默默地听着看着,总觉得今天这事儿不单纯。
叶丞面无表情地伸了手,“钥匙拿来。”
方羽张了张口,犹豫道:“叶总……”
“拿来。”叶丞嗓音发冷,“你不配合,我找人砸了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损坏公物算你头上?”
方羽咬着唇,从包里找出一把钥匙,递出去。
顾连玥发现她手指在发抖,越发能预感到什么了。
叶丞用钥匙打开锁,把抽屉拉了出来。
里面确实没什么东西。
只有一样。
栗子走上前把那条显眼的蓝色带子扯了出来,下面赫然吊着一个工牌。
名字写的是龚凝。
她拿起来晃了晃,“解释一下吧。”
这会儿不光是美工部,研发的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没检查完的也不检查了,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方羽顶着大家的注视,脸憋得发红,“……这是我之前帮总监拿去换新工牌的。”
“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不用避重就轻。”叶丞笑了一声,道,“照理说旧工牌应该交给人事部统一销毁,你还留着做什么?龚凝知道吗?我猜肯定不知道吧。”
方羽目光闪了闪,“我,我忘了扔。”
“哦,忘了。”叶丞点了点头,从栗子手里接过龚凝的旧工牌,望向方羽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你把我当傻子蒙?”
方羽被他吼得身子一颤,“我……”
叶丞把工牌举到她眼前,语气低沉冷漠,“老实交代,你还有求情的机会。”
方羽瘫靠着身后的白墙,浑身发抖,嘴唇都被咬白了,“我没,没有。”
“还嘴硬?”叶丞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把工牌扔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好,那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手机连上工区正中央的led屏幕,一段监控视频,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方羽被打得哑口无言,面如死灰。
顾连玥默默地看着,也是逐渐背脊发凉,满手冷汗。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方羽在明着跟她过不去,却没想到背地里心机那么深,那么胆大包天。
连总监都敢拿来当棋子。
龚凝留下,从此和她结下梁子,别说继续重用了,以她泼辣直爽的性子,不日日针对就算好事;龚凝走了,只有方羽这个始作俑者能够接替总监的位置,一举两得。
这棋不管怎么走,局势都在方羽掌控之中。
顾连玥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以为招招都是赢,以为方羽真奈何不了她,其实早就输得一败涂地。如果没有叶丞和栗子,以方羽的心机再谋划点儿什么,她怕是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顾连玥走近方羽,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丑态毕露的女人。
“东西的去处我就不问了。我这个人,不喜欢丢过的和二手的东西。”她凉薄地笑了笑,“取个整,你赔我三万吧,剩下那两千,就当是扶贫了。”
方羽被羞辱得面色惨白,表情狰狞,“你——”
“哦,不想赔的话,我们法庭见。”顾连玥语气轻飘飘的,却掩不住眸底的嫌恶,“你用那两千块请个好律师吧,我和我的律师团等着你。”
“顾连玥!你不要太过分了!”方羽失声咆哮,正要冲上来的时候被保安摁住,依旧目眦欲裂地盯着她大喊,“本来我年底就能升组长了,就因为你长得好看,你家里有钱,自从你来了之后老大看都不看我一眼,她们都说你实习结束之后留在这儿,就能完完全全取代我的位置了。凭什么?我是跟着公司从江城过来的,学历不够我当不上总监,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空降一个总监,行,我跟着她好好干,我想着总有一天能混出头的……好不容易我成了她面前的红人,又凭空降下来一个你!”
“我只有三个月实习,没打算继续留在这儿,也从来没想过取代你的位置。”顾连玥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老大看中我不是因为我长得如何,也不是因为我家里有没有钱……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自以为是地诋毁别人吗?你想说我是没用的花瓶,还是说老大识人不清?大家都有眼睛,会看,承认自己自卑嫉妒患得患失就那么难吗?”
“我自卑我嫉妒,你以为你多高尚啊?”方羽冷笑一声,“在座的各位都还不知道吧?这个女人当人一套背后一套,在公司装得温柔和善,当初仗着自己有钱,又是怎么羞辱我妈的!”
方羽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栗子看不下去了,气冲冲地走上前,“方羽!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问她啊。”方羽张牙舞爪地指向顾连玥,“顾小姐,舌头没有四两重,搁人身上如千斤,你这种家境优越的大小姐,怎么能理解别人的难处呢?我妈是有错,但也轮不到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