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黎枝睨他一眼,眼神蔫得跟秋叶一样,“你去搞侦探吧,别做经纪人了。”
毛飞瑜见怪不怪,平静说:“见多了,就那样吧。这个圈子,没成名时谈个男女朋友,爱得要死要活,说什么苟富贵不相忘。熬个一年半载,都不说有知名度,能在观众面前刷个脸了,都能立马分手,维系自己的单身偶像人设。”
黎枝倔强自证,“我要有这想法,就不会跟他开始。”
“你是不会,但他有想法啊。”毛飞瑜语重心长道:“宋家的公子哥儿,就算有几件烦心事,但那也是人上人,人家有资格清高。有钱有势的,犯得着跟你受这份委屈?”
黎枝不吭声了,仰头枕着沙发,用力掐了把眉心。
静了静,毛飞瑜说:“我看你也无心走什么偶像路线,那我也不反对你谈谈恋爱,也算增加一点阅历。”
黎枝陡然睁开眼,目光清亮笔直,“我没有跟他玩。”
毛飞瑜嗤声笑了,“靠,你还想公开还是咋地?来来来,现在发微博,官宣一下你男朋友。”
他边说边划拉手机,黎枝伸手挡开,“毛病。”
毛飞瑜一试便知,神色得意,“看,其实别太给自己加戏,真要做选择的时候,你不见得选他。”
黎枝转过头,眼神较刚才更锐利清醒,纠正道:“你错了。如果他要求,我愿意这样做。”
毛飞瑜一巴掌拍向她后脑勺,凶神恶煞地怒骂:“你敢!”
黎枝长长叹气,拿抱枕挡住脸,真够心烦意乱。
这边,宋彦城自回家后就一直在书房踱步,直到季左的电话打来,“宋总,黎小姐去了她经纪人那儿。需不需要……”
宋彦城松了口气,至少知道她是安全的,又很有自知之明道:“她现在不会见我,行了,你休息吧,辛苦。”
季左也不知怎么安慰老板,只能尽职收拾烂摊子,汇报说:“黎小姐的车已拖去修理,您看要不要给她换辆新的?”
“君明那是不是还有一辆新奥迪?你送去给她开。”宋彦城烦躁地又一转圜,“算了,她不会要的。”
季左点点头,“那明熙小姐那。”
“她妈的还好意思找我?”宋彦城眼如冰刃,季左便不敢再提。
季左走后,宋彦城一个人在家里,心烦意乱没有平复的苗头。他没有烟瘾,家里也不备烟,最后两根烧完后,他又拆了一盒雪茄。
雪茄味烈,烟雾缭绕的,把书房熏成了仙境似的。小金毛本是呼噜大睡,生生给熏醒了,抵着狗头一顿咳嗽,茫然无措地看着主人。
宋彦城瞥他一眼,“你也想妈妈了?”
小金毛心说,您想多了。
宋彦城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我也想她。你妈这人脾气犟,搁古代,她是要上阵杀敌的个性。她是真的喜欢演戏,搞事业比搞我多。要不,给你换个妈吧?”
狗子拿湿润的鼻头蹭了蹭他手心,舔着舌头哈嗤哈嗤,看着是在笑,笑他还没搞清方向,还没等你给我换个妈,我妈就已经给我换了个爸啦!
宋彦城越看这狗越觉得不对劲,一副笑脸,不是好狗。他站起身,拿脚轻轻拨开它,把雪茄丢进了抽屉里。宋彦城给黎枝又打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不接,微信直接给拉黑了。
真做得出。
黎枝的伤心失落也容不得她沉浸太久,第二天还有满当当的工作。毛飞瑜告诉她,“《20岁》的制片方已经沟通了片酬,我只能说,这个价钱,不及《乘风者》开出的一半,你真想好了吗?”
黎枝嗯了声,“我想好了。”
毛飞瑜也纳闷儿了,“《20岁》这个本子虽然不错,但《乘风者》明显是奔着票房去的。这么大的投资和出品方,不愁没有关注度,你怎么想的?”
黎枝安静了会,告诉他,“《20岁》的剧本,是我师傅亲自把关的。你就当我是知恩图报。再者,我刚起步,想走得稳一点。”
毛飞瑜细细探究她的神情,最后道:“你这理由,没说全。”
黎枝笑了笑,“什么全不全啊,哪有那么多因为所以,剧本好,角色合眼缘,那就演喽。要是没演好,再大的ip都糊弄不了观众。所以本质上,演什么都一样。”
毛飞瑜嘁的一声,表面不屑,其实是欣慰的。他幽幽叹口气,“行吧,你就尽管往前冲,后面这堆烂事,我来给你收拾。
他今天去公司是有一场硬仗,跟枫姐掰扯片酬分成的事。黎枝签的合同里,所有商务资源都与公司三七分,但这仅限于公司接洽联系的范围。黎枝要接的这部《20岁》,是傅宝玉亲自对接黎枝,对方压根没有走公司这边。
涉及真金白银,谁都不让分寸。好皮好脸说不通,最后的结果也就只有毁冠裂裳。枫姐没少给毛飞瑜脸子,阴阳怪气一通捅刀,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带着艺人也不懂事儿。
又说:“你以为有点成绩,就真把自己当角儿了?毛哥,你也是过来人,花无百日红,这个道理你不懂?公司栽培她,一步一步让她磨炼,才有了如今这么点小小成绩。你能保证她一路红?最后还不是要仰仗公司?”
毛飞瑜油头滑脑没个正形儿,嬉笑道:“哎,枫姐,您也不是算命的,以后的事啊,我说不准,你也不一定说得准。”
枫姐挨了暗镖,脸上挂不住,“总之我不管,她是公司的艺人,必须按合同来!你们要有异议,行,按流程,对接法务部,没结果之前,她的工作都停了。”
毛飞瑜知道这是要撕破脸。走法律程序,耗时耗力耗钱,黎枝这才刚起步,会拖垮她的。毛飞瑜权衡轻重,立刻装孙子道歉。枫姐甩脸就走,把门摔得砰砰响。
下午,黎枝有一组平面拍摄。一直到晚上才收工。这影棚的空调效果忽冷忽热,黎枝拍夏装,一天下来人特难受。她蹲在场边,裹着外套,拿出手机看了又看。
毛飞瑜给她递来水,哼的一声,“丢了魂一样,看着糟心。”
黎枝不耐烦,“你别烦我。”顿了顿,她说:“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去。”
这小酒吧是毛飞瑜给找的,停偏僻的一位置,是他朋友开的。装修简陋,消费也不高,但老板的手艺不错,调的果酒尤其好。
毛飞瑜打了一圈招呼回来,黎枝蔫在吧台上,起开一罐儿啤酒就这么喝。毛飞瑜冲老板嚷:“你有病呐,给她喝啤酒。”
黎枝嫌他啰嗦,“你别管。”
毛飞瑜僵持了一会,干脆放手随便她,“行行行,真我祖宗,让你放纵这一晚。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明明在这儿相思病,还非得嘴硬。生活可不是演戏啊,演着演着,人就不是你的了。”
黎枝一罐啤酒震在桌面上,郁火没处撒,但她还是讲道理的人,抽了抽发堵的鼻子,闷声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身上好多秘密。不知道,又没安全感,知道了,又有点儿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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