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光线好了,沈元夕才发现,这匹马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
三殿下道:“这就是傀儡术。”
“那这个傀儡术,需要殿下喂血吗?”
“嗯,要的。”三殿下说,“并且要算好账。比如,这马欠我钱,我就让它替我跑个来回,我俩两清。但要是多跑了,回头我要多给他些东西,就是这么个意思。”
“原来如此。”沈元夕又问,“那它会累吗?会疼吗?”
“不会。”三殿下道,“空心的偶不会有感觉,没有感觉的才叫傀儡。所以,这叫禁术。”
“殿下用禁术,会被反噬吗?”
三殿下道:“天道管不了这么细碎,只要我与这马银货两讫,就不会被反噬。”
他拿了盘浇了花蜜的热米糕出来。
“饿了吗?”
沈元夕问:“怎么这里也能吃到热米糕?”
“我带的。”三殿下嘴角一扬,露出求夸的神色来,“不仅带了米糕,我还带了蒸笼。”
沈元夕喜滋滋搓手。
“咱们不像是去接云星的。”她捏起米糕,乐呵呵道,“像是踏青郊游。”
三殿下擦去她唇角沾上的蜜,舌尖舔了下手指,眉头舒展开了。
作者有话说:
搓手,快了快了。
到风景秀美的地方呢,诶~就差不多了!
第50章血瘾
路上的第三天。
越往璋州走,天就越暖。
他们白天寻地方停下来休整,日落后赶路。
这天刚入四月,因天暖鸟鸣声太聒噪,沈元夕比往日醒得早。
她睁开眼,恰好见三殿下悄悄离开。
沈元夕想起,前天自己好似在朦胧中也感觉到三殿下离开了,可睡醒后,三殿下却又睡在身边,也不知他短暂离开是去做什么。
沈元夕趴在窗棱,悄悄外望,见三殿下掏出个镜子,梳理起了头发,他把头发都放下来,玉梳仔细梳平顺了,而后又拿出几身宽松舒适的衣裳,锁眉苦思一番,选一件的换上,再把刚刚穿的披在外面。
一回头,三殿下对上了沈元夕的一双眼。
双方都红了脸,连忙撤开目光。
周围只剩下鸟叫声。
三殿下轻咳一声,慢悠悠回到马车内,神色颇是不自然。
“你怎么今天……醒这么早。”
沈元夕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袖,低垂着视线不敢去看他,低声问:“你每天都要这样吗?”
沈元夕大约是子时左右睡,辰时醒。她醒来后,三殿下会陪她到午时左右再去休息。
路上这三天,沈元夕每次清晨醒来,见三殿下都是散着头发,看起来很随意,一副要入睡的姿态。
然后他会在午时进车休息前,把外衣脱掉,穿着里衣入睡,里衣每天都不重样,沈元夕还好奇过。
等黄昏天,三殿下睡起来会再次收拾头发,换身纹样更庄重繁复的衣服,驱马赶路。
之前沈元夕还感慨过,三殿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就算是要睡觉了,也漂亮,头发也听话,散下来都好看。
现在知道了缘由后,沈元夕替他不好意思起来。
三殿下没说话,他将马拴好,沉默着用古铜刀削了一片竹签插在车辙印中,圈了个阵。
这是他每次入睡前都要做的事,如此一来,哪怕这种偏僻幽静的地方有人经过,也注意不到这辆车。
“咳,来吃饭。”
三殿下架起小金锅,手心燃起蓝色的火,他微微俯身,轻轻一吹,火焰温柔地落在小柴堆上。不久之后,锅子里的汤羹就冒出了香甜气味。
沈元夕坐在小锅旁,两颊的红晕还未散,看三殿下一眼,就要低头笑一笑,又不好让他瞧见。
怪不得三殿下的头`发`漂亮地似银丝织的锦缎,原来是他有意打理过了。
“别笑了。”三殿下垂眼,手帕托着小碗端来。
“……挺好看的。”沈元夕说。
“嗯,我知道,就是想听你这么说。”三殿下也不敢看她,依然低垂着眼,只是说出的话无比坦荡,“想听你夸我,这才想了个不太妙的主意。”
“其实殿下就算不这样辛苦梳理头发,也是好看的。”沈元夕道。
“……”三殿下道,“吃吧,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