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陆启沛抱着陆笙走了一段,便发现偶尔街边有爆竹炸响的时候,小孩儿就特别激动。她探头探脑去看街边小孩儿放爆竹,自己被爆竹声吓到过好几回,可仍旧看得兴致勃勃。

祁阳也发现了,便指着远处正放爆竹的几个小孩儿问陆笙:阿笙喜欢爆竹?

陆笙双眸亮晶晶的,写满对新事物的兴趣,点点头应道:好玩。

祁阳闻言从陆启沛钱袋里掏出几个铜板,等几个小孩儿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便用铜板与他们换了几个爆竹。换爆竹的小孩儿还挺大方,顺便给了她一支刚点燃的香。

陆笙见状眸子越发亮了。谁知祁阳却没将爆竹给她,她冲小孩儿眨眨眼,然后趁着陆启沛没注意,便点了个爆竹直接扔在了她脚边。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爆竹炸开。陆启沛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抱着陆笙横跳出两步远。等她回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怀中的陆笙与一旁拿着爆竹的祁阳已经齐齐笑弯了腰。

刚被媳妇戏弄了的陆启沛:

陆启沛也是没脾气,尤其对上笑得开怀的祁阳,她对她这幼稚的举动只觉宠溺又无奈。最后她憋了会儿,没憋住,自己也笑了:殿下可真是天真可爱。

祁阳自己放爆竹吓唬人时不觉什么,这会儿被陆启沛一形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不是捉弄人的不好意思,而是因为自己幼稚觉得不好意思。

她轻咳一声,又把花钱买的爆竹随手扔给了路过的小孩儿,完全无视了陆笙眼巴巴的可怜目光。最后她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语重心长道:阿笙还小,不好玩这个的,伤到自己就不好了。府里应该备着烟花,等晚上天黑了,再放烟花给阿笙看可好?

陆笙委屈巴巴,陆笙没见过烟花,可陆笙最后还是妥协答应了。

小孩儿乖巧得不像话,搞得祁阳也不好意思再逗她。三人在街上闲逛了一阵,一直逛到商业最繁荣的城南,街市上才有了几分热闹。

过年时大家似乎都不缺钱。说冷清,关门闭业的街市是真冷清。可要说热闹,这开门营业聚集了人流的街市也是真热闹。

陆启沛和祁阳随意闲逛着,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卖吃食的窄街道路两旁尽是卖吃的摊位,而且都是小吃。天南海北的吃食似乎都聚集在了一处,隔得远远的便能闻见空气中飘散的食物香气,吃食好不好暂且不提,至少满街的飘香已经足以勾起人馋虫。

别说陆笙了,祁阳也没往这种地方来过,一时好奇不已。

陆启沛见状笑了笑,抱着陆笙牵手祁阳便走了进去:阿宁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吧?咱们进去看看,就算不吃什么,凑个热闹也行。只是这里人多,阿宁需得牵紧我,走散了可不好。

祁阳觉得她在叮嘱小孩儿,不过看看摩肩接踵的人群,还是明智的没说什么,只默默将人牵紧了。等走进街道之后感觉倒还好,毕竟三人出门也不是单独出行,身边总跟着几个仆人。人少时默默跟随,人多时上前开路,恰好不过。

陆启沛说是来看看,不过真走进了地方,在周遭气氛感染下又怎么可能只是看?

不多会儿时间,陆笙手里便多了一包蜜饯,祁阳手里也多了一包糖炒栗子。至于其他尝过一口就被抛弃的零嘴,却都在周围开路的仆从手中。

祁阳剥了颗栗子,喂到陆启沛嘴边,说道:尝尝甜吗?

陆启沛态度自然的吃了,笑着回道:甜。

祁阳满意极了,扭头看见陆笙正眼巴巴望着自己,便又剥了颗喂到小孩儿嘴里。陆笙顿时笑眯了眼,也脆生生对她道:甜的,好吃。

三人边逛边买边吃,气氛正是融洽,冷不防陆启沛忽然感觉自己衣裳被人扯了下。她还抱着陆笙,第一反应就是人多眼杂遭了贼,抬手往腰间一摸,果然荷包玉佩都不见了!

她脸色当即一变,旁边的祁阳立刻察觉,问道:怎么了?

陆启沛却将陆笙交到了她怀里,同时道:我的荷包玉佩被人偷了,我得去追回来。

东西的价值倒在其次,两人谁也不缺钱。可荷包玉佩这样的东西都是贴身之物,流落出去可不好。尤其如今算是多事之秋,彻底尘埃落定之前,陆启沛也格外敏感警惕。

祁阳下意识接过了陆笙,本想让仆从去追,结果扭头就见陆启沛跑进人群不见了踪影。她气得跺脚,又使了二人去追,自己却只能抱着陆笙去了街边等候。

第125章凉薄锋锐

祁阳派去的两个仆从完全没能追上陆启沛,她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流如织的街头,两个仆从拨开人群寻了半晌,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其实不是仆从在街上找不到人,而是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早已没了陆启沛的身影她追着偷儿穿过了人群,拐进了街边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前面的偷儿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逐,但他却并不慌张,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往小巷深处跑去,时不时还露出手里的玉佩荷包让陆启沛看到。

这是很明显的引人手段,陆启沛在大理寺多年当然不会看不出来。甚至因为在大理寺为官的缘故,几年下来她还练就了一双利眼。因此她追了过来,不是被那透了她荷包玉佩的小贼引诱,而是她隐约认出了前面的人,进而猜到了引她出来的主使。

两人便一前一后在小巷中追逐,陆启沛一旦放慢脚步,前面的人也会跟着放慢,反之亦然。直到两人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转晕了头,身后也绝不可能再有人跟来,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

陆启沛同样止住脚步,气息微乱,却是眯起眼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四周。

前面的人转过身来,平凡的面容甚至有些刻板。他转过身,却是冲着陆启沛行礼,同时双手将荷包玉佩奉上:少主,得罪了,是齐伯想要见您。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当口,巷子里一户人家的门便开了,齐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陆启沛面前自从大半年前的河曲县一行后,齐伯便很少在与陆启沛见面了。两人间似乎有了更多的隔阂,而陆启沛今日再见齐伯,却陡然发现他在这半年间苍老了许多。

还是看不开,放不下的缘故。

当然,齐伯的仇恨旁人不曾切身体会,也无法评断些什么。只看他这些年替陆家守住了家业,又接连养大了陆家两代后人便知,他对陆家的忠诚不容置疑。

陆启沛对齐伯的感观最是复杂,她信步上前,随手取回了自己的荷包玉佩,这才开口道:我的时间不多,齐伯想要说些什么,咱们就尽快说吧。

齐伯让开了大门的位置,陆启沛迟疑了一瞬,便也跟了进去。

门一关,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之前引陆启沛来的那人没跟进门,却也并未离开。他只一闪身,便不知藏去了哪里,却是在暗处守着这处小院。

这只是个一进的小院子,陆启沛进门之后便直接跟着齐伯进了堂屋。屋中连个炭火都没有生,在这样的天气里凉得彻骨,甚至让陆启沛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

齐伯回过头看着她,周身的气息比屋中温度更冷:少主好手段,我竟不知你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