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她说得好似诚恳,祁阳又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当即摆手道:算了算了,等不得,等阿齐回过神来又舍不得了,咱们还走是不走?从前都没发现男孩子也这般粘人的!

陆启沛得到这答案心满意足,转身放茶盏的空档,便听祁阳又嘀嘀咕咕说道:不成,收拾行装太耗时间了,咱们还是先走才好,留个管事带着行李慢慢跟来就是。

听她这样说,陆启沛忍着笑意回头:殿下不必着急,行装都收拾好了,咱们明日便能启程。

祁阳听罢,忽然伸手勾住了陆启沛的脖子:你早算好了?

陆启沛便笑,眉眼弯弯风姿无双:不好吗?

勾着脖子拉过人,吧唧亲一口:挺好的。

第144章番外三

行李都提前收拾好了,两人当然是说走就走了。

翌日清晨,装载着公主府行装的一队马车便出了城,半晌午才有人察觉祁阳公主府空了。等到消息传回宫时,已经是下午了,满心纠结的少帝闻言失手打翻了茶盏。

可人走都走了,又能如何呢?小皇帝就算想把姑母再请回来,朝中的帝党也不会愿意的,更何况祁阳都明言想要去过自在日子了,小皇帝又哪里好继续为难姑母?

总归人还是走了,留下京中不少人怅然若失。

而与京中众人满心的复杂不同,祁阳和陆启沛出了京便真是去了束缚,整个人都松快了。至于夏日赶路辛苦?她们也不过是怕走得慢了再被留下,又不急着赶去封地,走走停停随意便好。一日也不拘是行个百八十里,还是三五十里,全凭乐意。

祁阳的封地是在南地,距离京城还挺远老皇帝当年偏宠她,给的便是南方富饶之地,倒没想过远不远的问题。毕竟公主历来没有去封地定居的先例,说是封地,其实也就是食邑,收收税拿拿钱罢了,又不需公主管理,远不远的有什么关系?

对此,祁阳倒没觉得不好,甚至直到现在也挺满意:咱们赶路虽然辛苦了些,可离京城远也有远的好处啊。所谓天高皇帝远,便是谁也管不着了。

说这话时,祁阳正坐在闷热的马车里,拿着团扇呼啦啦的扇,额上还是止不住冒汗。

大热天的赶路实在不易,再是走走停停也让人受不了,陆启沛和祁阳最后还是在某座小城里暂时落了脚,打算等天气凉爽些再走。

至于决定逗留的原因,多少有些好笑陆笙和她的兔子一起中暑了!

又三年过去,陆笙也满六岁了,小团子蹿高一截成了小萝卜头,清秀的小脸与陆启沛愈发相似。而三年间祁阳与陆启沛虽是忙碌,可她们一家三口似得相处,感情自然也愈发深厚起来。

不过与此同时,也正因两人的忙碌缺席,陆笙对她那只兔子也愈发宝贝起来。

许是幼时经历,成长时又缺了长辈的陪伴引导,陆笙近年来虽然开朗了不少,可心底里却始终有一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与空虚

亲生的母亲视她如敝履,殿下和伯父待她再好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她始终不曾拥有过什么。直到有了这只兔子,完全属于她的,时时陪伴她的,她不需伸手就可以抓住的东西大抵是移情作用,三年时间不仅没让陆笙对那肥兔子生厌,反而愈发珍惜。

珍惜着,爱护着,成日里抱着,这大热天可不就双双中暑了吗?

祁阳一点都不想笑话小孩儿,可得知这样的缘由后,还是忍不住伏在陆启沛肩头笑得几乎停不下来。她笑得肚疼,陆启沛好心帮她揉揉,结果自然是越揉越笑。

许多仆从跟随,请大夫的事自然不需她二人吩咐。是以等二人闹够赶去陆笙房中时,侍女都已经在给小孩儿喂汤药了。甚至公主府的侍女尽心尽责,知道陆笙对兔子看重,那中暑后晕得蔫头耷脑的兔子也被灌了一小碗,就不知人吃的汤药兔子吃了有没有用?

看着兔子被扒着三瓣嘴喂药的模样,祁阳险些绷不住又笑起来。不过看看小陆笙晕晕乎乎的可怜样,到底没好意思当着小孩儿的面笑话,忍笑忍得颇为辛苦。

片刻后,汤药喂完,陆笙被苦得皱起了一张小脸。

祁阳挥退侍女,顺手喂了块蜜饯到陆笙嘴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的问她:阿笙你可真是大热天的抱着那么团毛球,你不觉得热吗?

陆笙还晕乎着,不过许是换了凉爽些的环境,刚才又被喂了一碗苦得不行的汤药,她这会儿脑袋倒也渐渐清明起来。只是听到祁阳调侃似的话语,一时有些羞窘,抿唇看着祁阳的模样怯生生的,就好像做了错事心虚:习惯了,当时,当时不觉得。

所谓的习惯了,自然是抱兔子抱习惯了。这兔子祁阳送给她三年有余,从一开始巴掌大的小兔崽子,养到现在十几二十斤的肥兔子,陆笙一直都是抱着的。

说句题外话,就为了抱这越来越重的兔子,陆笙臂力都练得比平常小孩儿大许多!

祁阳听了只觉得哭笑不得,倒是一旁陆启沛没有太多调侃的心思,想到什么忽然上前掀开了陆笙的衣襟小孩儿吓得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捂住了衣裳。不过祁阳和陆启沛却都看见了,她胸腹间红彤彤一片,全是捂出来的痱子!

这可真是

祁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抿着唇与陆启沛对视一眼。后者也因为陆笙那声惊呼意识到了如今身份的不便,轻咳着说道:我去寻大夫讨些药膏,阿宁你先帮她清洗一下吧。

公主殿下自然应允,扭头照顾起小孩儿来。

小孩儿生病,可大可小,尤其时下夭折颇多。虽然陆笙中暑生病的理由有那么点儿一言难尽,但祁阳和陆启沛理所当然不敢轻忽,行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

好在陆笙幼时虽然不受重视,但到底是陆家子嗣,齐伯于衣食照料上绝不会亏待她。等到公主府后,祁阳和陆启沛更没苛待过她。小孩儿自幼身体底子便养得好,中暑又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毛病,休养个三两日,灌上几碗难喝的汤药,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倒是那片红彤彤的痱子更折磨人些,虽然陆启沛问大夫买了专治的药膏回来,可痱子的痒意还是不能完全抑制没察觉的时候还好,察觉之后那股痒意似乎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小孩儿自制力到底差些,这里抓抓,那里抓抓,没两日便将身上抓破了多处。

陆笙在公主府里住了多年,再加上公主与驸马一直没有子嗣,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几乎让公主府的人将陆笙当做了半个小主人。是以陆笙的事,侍女并不敢隐瞒,很快便被报到了祁阳那里。

祁阳对陆笙其实挺上心。一开始虽说因为陆启成的缘故对她心有芥蒂,可这几年过去了,陆笙一如既往的乖巧,祁阳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也就对她上了心。更何况祁阳心里也明白,她和陆启沛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便也将陆笙当做了自家孩子来疼。

眼下得了禀报,她便又去探望了陆笙一回,见她身上果然不少抓伤,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便使人另寻了药浴的法子来,天天领着陆笙泡药浴,效果倒是比用药膏好上不少。

陆笙也愿意配合,或者说她也愿意与祁阳和陆启沛亲近。

这两日泡药浴,便是祁阳陪着陆笙在里间泡着,陆启沛无聊就在外间等着。中间隔着一扇门,里间还能时不时传来一大一小的欢声笑语,外间就只有陆启沛跟兔子大眼瞪小眼了。

兔子三瓣嘴动了动,长长的耳朵抖了抖,蹦跶着出去吃草了,并不搭理正无聊的人。

陆启沛撇撇嘴,抽空做了只笼子送给泡完药浴的陆笙:阿笙,这大热天的你抱着兔子不好,要真舍不得交给旁人,今后便放笼子里提着吧,也免得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