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
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眸子转向。
睡房的门紧接着也被推了开来。
进来的人脚步很轻,走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威廉心里有些抱怨,眼底的笑意也没了,淡淡低声:怎么?
老管家甚知规矩,所以并未上前来,而是在离床两米有余的地方站住,也没抬头打量帘帐里的人,垂着眼,声音低沉有力,报:来了一位客人,贵~客,他说要见着人,不知道您是见他还是不见?
贵字老管家语气特地重了些。
威廉听出来了。
眉轻微一挑。
对方说一定要见着人。
也就是说,除了问他在不在还问了别的。
异色的眸子沉下来了。
他瞥向身边这睡得正沉的人。
考虑了一会儿,他轻微嗤笑,答:见。
客厅里,阿贵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回音。
来传话的仆人把他带进了庄园深处,来到了泳池边上。
又是这个泳池。
植被繁茂,棕榈挺拔,叶色葱茏。
阿贵印象深刻,下意识看向泳池旁的凉亭软铺。
这次,轻纱挽在柱边,软榻上很明显是空的,没有人。
威廉如鱼般正在水里畅泳。
仆人请阿贵入座,而后为他送上红茶和小点心,阿贵在那里坐等,一等又是一个小时。
他心里暗火。
但是他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威廉连连游了上10个来回。
累了,才上岸来,阿贵见状,起身迎上去,还没开口,就被老管家递来的大毛巾打断了。
阿贵因此瞥了老管家一眼。
再想开口,他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威廉的锁骨上有牙印。
到嘴边的话再一次卡壳。
因为,这牙印是新的。
阿贵看罢,抬眸,这才发现威廉不满盯着他。
他知道自己这么盯着别人身体看很不恰当。
尴尬扯了扯嘴角抱歉笑笑,他对威廉:关于峻龙,我们老爷子真的非常希望能和你,和钱老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威廉的嘴角冷冷一提。
你以为他是谁?
什么?
阿贵眉头一蹙。
他不是很明白威廉的意思。
威廉对他:脑子!
丢下这么一句话,威廉便走了开去。
阿贵心里火啊。
被怠慢,还被如此傲慢对待。
他想反击,但是威廉到户外花洒下冲澡去了。
眼看着,他又不好跟着。
他走也不是,继续在这等也不是,挺难堪的。
身边站着的老管家提点他:蒋先生,我家主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啊。
什么?
你是说那句脑子吗?
老管家看他怒气冲冲却没懂,和蔼一笑,对他:您请回吧。
他没有打算留下。
临走前,忿忿瞥威廉一眼,他问老管家:他回来了?
老管淡淡且客气地对他一笑。
这是肯定的答案。
阿贵没有再说什么,走了。
老管家用眼神命仆人跟上,并目送他离去。
而后,把目光投到了远处的威廉身上。
威廉是故意的。
故意在泳池这里接见阿贵。
他就是想让阿贵看到他身上的牙印。
老管家觉得他此举挺幼稚。
因为老管家没在阿贵身上看到效果。
就连阿贵自己也觉得奇怪。
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居然丝毫没有带起他的情绪。
为什么?
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想了一路,待回到家,他发现蒋伟年和文浩已经回来了。
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
蔡云雅和蒋伟年都坐在那,文律师也在。
他走近去,只有文律师抬眸看他。
文律师刚想开口跟他打招呼,却不想,蒋老爷子啪地一下把手里看完的文件丢文浩面前茶几上,直接:签吧。
不是应该先等DNA鉴定结果吗?蔡云雅问。
蒋老爷子抬眼:这有必然的关系吗?
当然有了。蔡云雅答他:万一不是蒋家的种呢,你要帮人养便宜孙女不成?
蒋老爷子没好气瞥她一眼,想说那就先等等,却不想,文浩更直接,拿过来大笔一挥,签了。
文律师见状,想要拿过这份离婚协议,打算改天找人往医院送,文浩却没有给他。
大家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把笔筒套好,放下了笔,才说:我拿去吧,顺便去看看孩子。
这话令大家都很意外。
文浩对何馨蓉什么看法大家都知道。
他也不像是喜欢孩子的人,居然会想要去看看那孩子。
蒋老爷子心里虽有些惊异,但他深知文浩的性子,没什么值得多想的,点头同意了。
末了,他老眼一转,目光来到阿贵身上,问:你今天没回过公司?
阿贵微怔。
他没想到蒋老爷子忽然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心里慌了一把,他如实相告:我去庄园找了威廉。
爸和我已经见过钱老了。
什么?!
文浩的话着实令阿贵意外。
阿贵看向蒋老爷子,蒋老爷子眉头紧锁,只听文浩:他不便和我们来往太多,以后峻龙的事,就由大哥来替他出面。
那顿饭,蒋老爷子一筷子都没动过,光瞪着文朗,满腹的怨怼。
一想到以后的合作,蒋老爷子就感觉头痛窒息。
但是,他却又不能把文朗踢出局去。
因为,钱老非常地赏识文朗。
家丑不可外扬。
而钱老他们又不能得罪。
阿贵听来,总算是明白过来之前威廉说的那句话。
威廉说:你以为他是谁?
这还真不是想见就方便见。
他在庄园里白等了那么久,还受尽了怠慢,结果还是被文浩截了胡,他心有不甘,但是却不能怎么样,想说什么,蒋老爷子却不想听他说,站起身来,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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