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脸疑惑,付璎连忙道: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大户人家当过管事,若是你的院子里目前还没有管事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暂时适任,以后你要是找到了好的管事,我再离开就是了,如此一来,你也不用再每天都上门替我治疗了。
而且他还是双儿,不用担心别人说三道四,简直是一举数得。
爹!
付云溪很想反对,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爹爹再去给人做活了,可一想到他的病,想到他们的难题,他又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云溪,我还没老到不能动,多活动活动,说不定还能活得更长久一点。
知道儿子孝顺,可他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想为沈凉做点什么。
那付叔,以后重临院就要麻烦你了。
来回看看他们父子俩,沈凉接受了这个提议,这也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说啥麻烦不麻烦的,要不是你,我怕是也活不过今年了。
付叔你才三十多岁,别说那些丧气话,待会儿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不如咱们先扎针?
没有漏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苦闷,沈凉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等重新写了张药方交给齐轩后,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进入了付璎的房间,付云溪和齐越留在堂屋里等候他们。
付叔,你不是普通人吧。
付璎**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身上扎满了银针,沈凉突然说的话让他身形一震,片刻后才无奈又苦涩的道:怎么看出来的?
他自问掩饰得很好,至少十几年来从未被人识破过,没想到今日却被沈凉看破了。
脉搏告诉我的,你曾经服用过虎狼之药,以后都不能再孕育孩子了,你自己肯定是不会服用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别人暗中或逼迫你服下的,普通人家不会这么狠,唯有表面光鲜,背地里啥腌臜事儿都可能发生的豪门后院儿才干得出来。
这种手段,前世他见过太多了。
你果然很通透,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出自哪里,但请你放心,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跟从前的人事物有半点接触,可以的话,这件事请帮我瞒住云溪,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扭过头,付璎晦涩又真诚的说道,不愿意触及的,往往都是最难堪最致命的痛,对此,沈凉倒是深有体会:好,不过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会为我带来灾难,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付叔,我不希望将来在你们的身上使手段。
沈凉没有揭人伤疤的兴趣,他之所以询问,只是想心里多点底罢了。
嗯,谢谢。
付璎含泪点点头,下巴垫在枕头上闭眼掩去眸底的痛楚。
知道他需要沉淀,沈凉也没有再继续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出奇的宁静,等到拔完针,沈凉吩咐他再躺着休息一会儿就一个人出去了。
沈少爷,我爹他
等在外面的付云溪一看到他就激动的迎了上去,沈凉微微一笑:没事,让他休息会儿,越哥,你跟轩哥去帮忙熬药。
好。
齐越齐轩提着药包去了厨房,沈凉跟付云溪再次对面而坐,相比七天前,气氛显然和谐多了。
没话说?
端起茶杯润润喉,沈凉笑看着他,付云溪收回始终打量他的目光,稍微敛神后在再度抬首:我爹就拜托你了。
就这样?
挑眉,沈凉微感诧异,他还以为他会反复叮嘱或反对什么的,毕竟这两次见面,他对他爹可都紧张得很呢。
嗯,我爹的脾气我清楚,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可一旦打定了主意,谁也劝不了,既然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也确实能解决我们当前的难题,我没有反对的理由,倒是你,才回来十几天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后怕是会更加艰难吧。
对上他带笑的眸子,付云溪终于不再拿自己当外人,认可了他们之间的身份。
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麻烦什么的都是人制造的,既然是人制造的,肯定就会有漏洞,一旦让我抓住那个漏洞,倒霉的就是别人了。
黑漆漆的眸子陡然滑过一抹狠辣,转瞬又消失无踪,沈凉微笑着补充道:付叔既然跟我到了侯府,我定会护他周全。
多谢,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不用再照顾爹爹了,他也该振作起来做点什么了。
暂时不用,你只管留在家看书练字就行,很快我就会让害你的伏法,到时候我希望你能拒绝朝廷的起复,在四皇子秦云深的人找上你后,投入他的门下,至于怎么取得他的信任,就看你自己的了。
笑容一敛,沈凉压低声音严肃的说道,一开始他本来是想让付云溪进入朝堂,暗地里替他谋划的,不过这几天他改变主意了,他回来后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以后大部分的事情可能都会跟他记忆中不同,与其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不如先在敌人内部打入一颗足以要他命的棋子,这个人选,非付云溪莫属。
嗯
闻言,付云溪稍作沉默,片刻后才说道:你跟四皇子有仇?
否则为何如此针对他?他记得没错的话,上次他也提到过四皇子。
嗯,血海深仇!
沈凉没有否认,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知道了,以后你尽量别到这里来了,有事让人悄悄通知我,我们改在其他地方碰面。
付云溪也没有详细询问,立即就做出了应对,心里无数想法一涌而上。
好,具体的我会让人通知你。
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沈凉面上毫无波动,内心里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毕竟这可算是彻底断了他的仕途。
嗯,你还是多加小心吧。
稍作迟疑,付云溪又叮嘱了一句,沈凉笑着站起来:药应该熬上了,待会儿你让付叔服下,我先去别的地方,晚点再来接他一起回侯府,付云溪,以后再碰面,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嗯。
没有再多说什么,付云溪点点头,亲自送他们出门,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主仆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帘中,他知道今日的决定会让他失去什么,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即便内心深处依然燃烧着渴望权力**的熊熊烈焰。
凉凉,付叔他们真的可信吗?
回到马车上,齐越担心的问道,现在他们最怕的就是别有用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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