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沈凉闻言却是忍不住失笑,顶着爹爹不善的目光,他不得不忍着笑拉过他的手:爹爹你想得也太多了,老林既然提出了要娶你,就证明他根本不在乎子嗣不子嗣的问题,再说了,你要真怕断了香火,帮他生一个不就成了?我也想要个小弟弟呢。
在他看来,这些完全都不是事儿,不过爹爹既然考虑了这么多,应该也是真心想跟老林过一生吧,这样,挺好的!
说什么呢,我都多大年纪
再说了,他的孙子外孙都满地跑了,若是再生孩子,不得让人笑话死?
哪有多大年纪?看起来明明就只有二十多岁,我们俩如果一起走在大街上,别人肯定会当我们是兄弟。
沈凉毒舌的时候的确能气死人,嘴甜的时候那也是真的甜,原本还有些臊得慌的卫泽谦都让他给逗笑了:你啊,就知道哄爹爹开心,还好你不若你哥哥那般。
一直以来,对于缺席了两个儿子的童年,他都很难过,但凉凉时不时赖着他撒娇的行为弥补了他的遗憾。
我说的是事实。
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沈凉复又扭头认真的说道:不过爹爹,如果你真决定要给老林生一个孩子,那就早点成亲早点生吧,危险性没那么高。
年龄越大的产夫,生育的风险就越大,如果爹爹真要生,从他备孕到生产,他肯定都要让他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容许一丁点儿的意外存在。
我再想想吧。
这些全都是大事,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而且他的长子和长媳还在战场上呢。
不用担心,爹爹,你只管顺从自己的心就好,其他的,交给我们。
嗯。
对上儿子支持的双眼,卫泽谦点点头,脸上慢慢绽开了释然笑容,或许,他真的想太多了吧,老林不是也说了,只是因为他,他才想余生有个伴儿吗?
第483章突然意外,吕束仁死!
要说这个年节里最忙的是谁,那就非刑部莫属了,杨万里一上任就被委以重任,负责查办吕束仁以及所有与他相关之人的罪证,由于他是秦国人,又等同是走后门当上的刑部侍郎,还越过尚书直接负责如此大案,刑部上下表面迎合,私底下却是个个都不配合,时不时还会给他使点绊子,初来乍到的他不可谓不是举步维艰,好在有幽冥暗卫帮忙,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该收集的证据也算是收集齐了,可就在他提审了所有人,那些人也全部都画押认罪,准备结案的时候,却发生了难以挽回的突发状况。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前一日为了准备结案陈词和奏章熬到下半夜才睡,竖日天还没亮杨万里就被人匆匆叫了起来,听到下人的禀报,杨万里顾不上自己只穿着亵衣亵裤,揭开被子就冲下了床,瞪大的双眼写满了不敢置信。
回禀老爷,刚才刑部衙门来报,昨日夜里,吕束仁一家全部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不可能,我明明让人重兵把守,怎么可能
吕束仁和他的家人可全都重刑犯,以他们的罪行,判个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如今却集体自尽于刑部大牢,还是在他准备结案的前一天,此事一旦传开,不止他这个主审管,连委任他的皇上都要受到质疑了,怎么会这样?
前来汇报的管家注定是不可能回答他的,跟着起床的杨夫人沉默的挥退管家,拿了件外套温柔的披在他的身上:老爷,你被人算计了,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再怎么懊悔震惊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补救吧,帝后都是精明的,不会过多的责怪你。
没人比他更清楚,老爷这段时间有多辛苦,为了做出成绩来,不给帝后夫夫丢人,他可以说是起早贪黑,连过年那天都在处理公务,远远比在秦国的时候累多了,可如今事到如今,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太大意了。
唉
杨万里深深的一叹,抬手附上他的手:辛苦夫人了。
辛苦的是老爷。
杨夫人出身显赫,教养非凡,说什么做什么都如模范一般无可挑剔,任何一丁点儿不符合大家夫人的举动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此时他却有些逾越的从侧面环住了他,偏头靠在他的肩上,他与老爷虽不见得深爱彼此,但二十多年夫夫也算举案齐眉,相扶相持,累积了非常深厚的夫夫之情,看到他连日来的努力付之一炬,还有可能因此丢掉乌纱,他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心疼。
多谢夫人多年来长伴左右,放心,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会仅仅是这样就一蹶不振,让人进来伺候洗漱吧,我要去刑部。
杨万里并未觉得夫人的举动失态了,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嗯。
放开他,杨夫人将常年伺候他的下人们唤进来,已经接受事实并振作起来的杨万里简单的洗漱之后,连早膳都没顾上吃就匆匆离家了,与此同时,早起带着孩子们一起晨练的裴元冽也收到了消息,不过他并未急着去处理,只是吩咐天枢盯着,毫无异状的继续带着孩子们晨练,时不时的还会蹲下身纠正一下他们握拳出拳的姿势和力道,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辰时三刻,御书房
知道了,此事朕会命人调查,关于谭家人的事情,孙尚书查得如何了?七日之期可马上就要到了。
不出意外的,今日第一个求见他的人就是刑部尚书孙明泉,裴元冽慢悠悠的陪沈凉用过早膳后才协同他一起在御书房接见他,关于吕束仁一家昨日夜里在牢中集体服毒自尽的事儿,他表现得很平淡,就好像此事无甚大不了一般。
是,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微臣这就回去继续调查。
抬眼看看斜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皇帝,再看看似乎在忙着什么,一直没放下笔的皇后,孙明泉一时间也拿不准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能躬身选择告退,但垂下的眼眸里,却是交织渲染着嫉妒与不满,帝后夫夫未免也太偏袒杨万里了。
嗯。
微臣告退!
裴元冽若有似无的点点头,孙明泉躬身离开御书房,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后,裴元冽微眯的双眼才缓缓转向沈凉:凉凉,此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集体服毒自尽,毒从哪里来,出了刑部内部的人,我想不到其他的答案,嫉妒使人丑陋,看来杨伯父他们的处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艰难,此事一旦宣扬开,不但明指杨伯父能力不足,能当上刑部侍郎完全是靠裙带关系,还暗指你我不会用人,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沈凉并未放下狼毫,而是边写边说,一心两用的回答他的问题。
呵!
冷声一笑,裴元冽坐正身体,沉声叫出天枢:此事就交给你去查了,这次不用暗查,给朕光明正大的查,刑部上下,一个都不准漏,一一排查,谁不配合就摘了谁的乌纱,包括孙明泉,至于杨爱卿,传他进宫,带上吕束仁多年来收受贿赂的证据。
是。
天枢领命而去,裴元冽夫夫俩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各自忙了起来,就好像此事并未发生过一般,他们都不是畏惧挑战的人,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既然人家已经出招了,他们接下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刑部衙门大牢外的空地上,一具具尸体整齐的摆放,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了,他们全部都死于中毒,并且是死于同一种毒,关押他们的牢房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临死前痛苦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他们应该全部都是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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