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嵩担忧地看着他:“徐岁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还调侃了小胖几句,说让他当心靠山不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来问你一声,这人跟你什么关系?”
宁栩眉头紧皱,反问道:“他和徐岁说什么了?”
“不知道,隔得太远没听见。”王嵩摇了摇头,“这样吧,他如果明天还过来,我帮你留意一下,你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人手上吗?”
宁栩没说话,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
教室里,卢思思端着水盆走进来。
她往后门口看了看,说:“王嵩怎么来了?”
“不知道,他们还在说话吗?”景文懒懒地坐在宁栩的课桌上,长腿垂落地面。
卢思思说:“只剩下王嵩在打电话,栩哥刚走。”
景文眉头微蹙,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王嵩来找宁栩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趁现在宁栩不在,他得出去问个清楚才行。
他着急起身,动作大了点,一下子带翻了宁栩的课桌,抽屉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他立马弯腰骂了句脏话。
卢思思见状,赶紧放下水盆,上前来和他一起收拾。
两人把宁栩的书依次摞好,她抱起一个翻开盖的盒子道:“咦,这是栩哥要送人的吗?”
景文随意地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僵住不动了。
礼物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条围巾,和那天他丢在雪地里的那条一模一样。
他瞬间整个人被攫住,一种难言的情绪冲上心头。
卢思思面露担心道:“文哥,你没事吧?眼睛怎么红了?”
第40章
看见围巾的短短几秒钟,景文想到了很多事。
雪地里宁栩捂住他的耳朵,让他不要听,如今特地选了一条同样的围巾想要送给他。
他几乎是刹那间明白了宁栩对他的在意,也明白了他内心的挣扎,好似看见他苦恼地撑着额头坐在窗边,思索怎么做会让对他的伤害减到最小。
——他是在乎自己的。
不仅在乎,也许重视到了连他本人都没发现的程度。
景文蓦然感到一阵狂喜,而那突如其来的喜悦过后,心间又弥漫开对他的心疼——五味杂陈。
他是想送自己这个礼物,却送不出手,即使出于某些原因不能接受他的表白,也会尽可能避免伤到他,还真是宁栩的风格。
他把围巾紧紧攥在手里,心想这家伙,一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承受了很多未知的压力。
卢思思小声喊他:“文哥,文哥?你还好吗?”
景文慢慢清醒过来,用力揉了把脸,将围巾叠好放进了盒子里。
“把这个放回原位,不要让他发现被人动过。”他哑着嗓子说。
卢思思恍惚间懂了什么,默默地照着他说的将盒子放回原位,再次抬眼的时候,景文已经越过她从后门走了出去。
他出来的还算及时,王嵩正准备离开就被叫住了。
景文把他叫到拐角处,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你跟宁栩说什么了?”
王嵩冷下脸哼了一声:“我们说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自打上次在巷子里,他远远看着景文把宁栩带走,心里不知为何滋生出一种酸涩的感觉。当时他只迟了一步,否则带走宁栩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半路杀出来的景文。
第一次见到宁栩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人不该走在一起。
他们的性格天差地别,怎么会变成朋友的呢?
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打心底不愿意把今天的事告诉对方。
景文向他逼近了一步:“因为你每次出现都带着麻烦,你想让宁栩身陷危险当中?还是说,你压根就是来找茬的?”
他和王嵩积怨已久,自然知道怎么激他。
“放屁!我可从来没想让他置身危险!”王嵩果然怒了,丝毫不退让地瞪着他,“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好歹每次遇到事儿能来找他,你又去哪儿了?”
景文眯起眼睛:“所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王嵩被他气得不轻,呼哧呼哧喘了会儿气,才不甘心地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问题,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解决。”
景文眼眸变深:“那就是确实有事,我想想,和徐岁有关?”
王嵩没想到他这回脑子转的这么快,脸色变了变,一刹间的犹豫暴露了他的想法。
景文点了点头,冷笑:“这狗杂种居然还不死心,老子这回弄死他。”
他的语气极其狠厉,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王嵩皱着眉说:“恐怕不是弄他一顿那么简单的事儿,这次来找他的还有那个段恒……就是沙滩上和你们打架的那个人,宁栩刚才去一鸣了,我问他他也不说是怎么回事。”
“段恒,又是他。”景文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他,“去不去兰外?”
王嵩一愣:“什么,现在吗?”
景文不屑地嗤笑:“我只问一次,你不去的话我单独也能搞定,这个逼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兰外,动不动出来找死一下,我今天就要把他从这道保护壳里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