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回吻过去。
“想和你买可乐啊。”尤念的声音越来越小,拉过被子随意地盖在身上,她的一只手搁在额头,眼睛阖上,唇线紧抿。
买可乐?
陆清泽皱眉,她喝了酒又想喝可乐?
见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拧着眉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收进被子里放好。
她的手臂冰凉,和陆清泽干燥温热的手心形成了鲜明对比。
把被子掖好,陆清泽抬脚打算离开。
闭着眼睛的人突然出声:“卿卿。”
陆清泽的脚步一顿,转头看过去。
“卿卿”是尤念给他起的小名,取他名字的谐音。她说古代的人都这么称呼亲爱的,这样叫亲密又独一无二。
尤念大概是做梦了,睡得不踏实,嘴里呓语不断。
陆清泽凑近,听到她说:“没卸妆……”
尤念爱美,他是知道的。
陆清泽叹口气,环顾四周,目光精准地定位到了她的梳妆台。
帮尤念卸好妆,陆清泽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和柜子看了看,果然食物贫瘠。
他挽起袖子,拿出罐子里的小米,熟练地淘米,放水,在电饭锅上预约好第二天的时间。
做好这一切,他走回尤念的卧室。
尤念已经睡熟了,胳膊也老老实实地放在被子里。
她素颜的样子和大学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潋滟的眼睛闭上,那股妖艳的气息就弱了几分,看上去多了些可爱温顺。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尤念的睡颜,陆清泽想起她亲吻时说的话。
“你觉得我们的过去很酸吗?”他轻声反问。
房间很安静,没有人回答。
半晌,他苦笑着开口。
“可是我觉得很甜。”
即使知道结果,十年前的他肯定也无法拒绝那个闪闪发光奔赴自己的少女。
第8章
陆清泽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留给孤儿寡母的,是一笔笔未还清的债务。
为了儿子的学业和丈夫的债务,陆母不得不一个人打几份工。
她没有护肤品化妆品,也没有漂亮衣服。本来貌美的女人被生活所迫,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上好几岁。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儿子陆清泽的成绩非常好,几乎每次都是班级第一。
有段时间,债主频频上门,看到母子俩的情况也只有叹气。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还的。”妈妈经常对着来人低声下气地恳求。
小小的陆清泽坐在小凳子上写作业,面上没有表情,笔尖却用力地几乎戳破纸张。
这讨债的场景是在太常见了,常见到他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做功课。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必须努力学习,以后才能赚钱,帮家里改善生活。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陆母经常这样说。
中考之后,陆母将房子卖了,大部分的钱还了债。
还剩下一点,她带着陆清泽搬去了平城,那里是陆母的老家。
陆清泽的外婆在乡下,为了方便陆清泽上学,陆母在长安巷租了一个房子。
老式的楼梯房,60多平米,两室一厅。
安顿好儿子后,陆母又匆匆踏上了打工的行程。
当时的陆清泽16岁,已经可以完全独立照顾自己了。
对于陆清泽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只是换一个地方读书而已。
他的人生是一列只能精准前进的列车,容不得任何的意外和差错,当然也包括了早恋。
高一,他是老师任命的班长。
一次体育课,他被叫回去发作业。
路过教室的后门时,里面有两个借口不去上课的女生。
——尤念和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