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墓舔了舔唇角,眸里却是一片复杂,掺着隐隐的悲哀。
失血过多开始带来阵阵眩晕感,海风很大,墓站在原地,觉得浑身在发冷,眼前突然浮现季凉意在离开时毫不掩饰的那一眼厌恶。
真冷啊。
他下意识低喃道。
说完,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海浪仍然在不知疲倦地翻涌着,潮水一遍又一遍地上岸,嬉闹着带来白色的贝壳,偶尔又调皮地将它带来的礼物卷了回去。
一只羽翼丰满的白鸥落了下来,叼起一个小贝壳,黑珍珠般的小眼睛好奇地瞅了瞅那躺在沙滩上的人,然后扑棱着翅膀又飞走了。
墓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
空气中弥漫着奶油蘑菇浓汤的浓郁香味。
季凉意看他醒过来了,就端着碗过去,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张嘴。
墓愣了一下,下意识张开嘴,一勺浓汤便进入他的嘴里,奶油的味道很浓,伴随着蘑菇的鲜香,里面好像还混有清脆的面包丁。
季凉意看着他咽了下去,然后问道。
能吃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法式菜,完全是乱七八糟做的,能不能吃,以他的厨艺嗯,待定。
墓看着他,整个人有些发愣,可能是奶油的味道太过鲜甜了,又或者是甜味在一定程度上能缓解疼痛,他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极为好看的人,突然想起他前几日在岛里摘的那朵花,洁白,饱满,带着令人愉悦的清香。
半晌,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任由他自生自灭,最好是死了,他不就可以恢复自由,然后可以出岛了吗。
季凉意看他吃了之后没什么不良反应,虽然不回答问题,但应该也没什么事,于是就自己吃了一口。
嗯,这奶油不错,味道浓郁,质感很好。
在听到墓的问题时,他扫了这人一眼,疑惑,你想死?
还是死在这种孤岛里?
墓撑起身子,他的脖子上缠着纱布,脸色很白,声音有些嘶哑,他笑了笑,语气轻佻,
因为,你不爱我啊。
明明是一直想杀了他的人,却回来救他。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季凉意放下碗,你也不爱我。
这不是很公平?
闻言,墓垂眸,是我太贪心吗?
季凉意没理他。
厨房里的食材不少,虽然配料都是做西式菜的,但是味道会更甜些。
他在想,无聊的时候可以去弄点吃的,而且旁边刚好还有小白鼠,可以试菜。
省得总看那本时不时出现裸图的书籍。
糟心。
我想了又想,还是想得到你的心。
墓语气郑重道。
说这话时,两个病号正坐在松软的沙滩上,日光毫不吝啬地尽数洒落在两个人身上。
季凉意坐在旁边,他上身穿着浅蓝色编织毛衣,下面是深色宽松牛仔裤,裤腿被松松散散地卷起,光着脚,脚上沾了些白沙。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白贝,把玩着,漫不经心回道,为什么?
墓没有回答,起身,站在季凉意面前,刚好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光,因为我想要你。
季凉意抬眸,懒洋洋道,但是我不想要你。
墓也没有在意,俯身按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做吗。
这句话根本不是疑问句,因为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覆压了过来。
这个人的力气很大,季凉意也没想着挣扎,任由这人把他推倒躺了下去,沙滩上很软,躺着也舒服。
调情的技巧不错,但是。
季凉意没什么兴致,甚至隐隐有些厌烦。
他抬起手,手上是不知何时从这人身上摸到的一把枪,黑黝黝的枪口抵在墓的太阳穴上,声音低缓。
我不介意现在杀了你。
墓一怔,然后低笑了起来,他伏在季凉意的身上,胸口有轻微的震动,笑完之后,他把下巴搭在季凉意的肩头上,轻言细语,我去杀了那个江潮好不好。
嗯?为什么?
季凉意问道。
因为,墓低眸瞧着这人始终冷淡的神情,似笑非笑,我会嫉妒,你对他有反应。
说什么嫉妒,那都是假的,不过随口一来,只是他每次这么主动,这个人毫无波澜的反应,实在是令他极度不耐,心里隐隐冒火。
季凉意没说话,他不用抬头,就能看见此时的天空,很明净的蓝色,一片浮云都没有,干净到彻亮。
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这让他开始有点不耐。
他把枪扔在地上,推开身上这人,起身走了。
墓半夜还是睡不着,有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旁边这人正在摆玩着从他身上摸走的东西,一把短枪,一柄细刃。
他的心沉了一下。
这意味着他对这个人已经没有防备了。
也意味着,这个人开始能够随时杀了他。
季凉意也很疑惑,把枪和细刃递给他,你们杀手都是这么没警惕心吗?
墓接过东西,很好心地告诉他,我杀人并不用枪,这枪是给你准备的。
是他上次做掉那个误伤季凉意的人,从那人身上顺的。
他把东西随手扔在桌子上,问季凉意,你杀人吗?
在他看来,这个主角像是会杀人的那种,虽然这只是莫名的感觉,虽然资料上,这个人干干净净。
今夜的月色很皎洁,落在地上,像是结了一层霜,纯净却又冷寂。
此时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暗。
季凉意没说话,目光落在那片静谧的月光上。
他突然间又冷又热,感觉自己此时仿佛是站在黑与白的边缘,天堂与地狱的交界处。
走一步,错一步。
不走,困死在原地。
步履维艰。
而时间也从未为他停止。
更多的是心底涌起的疲惫感。
拉扯着神经,让他整个人愈发得不耐。
他的唇角扯起一个恶意的笑,想要你的血。
他的声音很轻,并没有看向墓,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能清晰地传到墓的耳朵里。
墓一怔,却笑了。
好。
他下床,寻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拿起那柄匕首,锋锐的刀锋割破光滑紧实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很快溢了出来,滴在透明的高脚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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