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三口(2 / 2)

陶思眠和陶二婶嗤地一笑。

陶二婶接着道:“还有一日三餐这些,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按时,你肠胃本来就不好,不要饱一顿饿一顿,还有下雨天记得关门关窗,你说你小小年纪,一下雨就膝盖痛怎么要得。”

陶思眠歪头装废物。

几个大人哈哈笑。

“对了,”陶二婶想到什么,“我前些天抽空给你织了条披肩,你回学校的时候带回去,晚上上自习啊看书啊都可以搭一搭,”陶二婶凑到陶思眠耳边,“知道你喜欢细羊绒,我还专门飞了一趟澳洲。”

陶思眠甜巧一声“爱您”还没说出口,“啪”一下,全程沉默的陶然罢了筷子站起来。

饭桌瞬间安静。

“好端端的陶然你做什么!”陶二叔板脸拍桌。

“没什么,吃饱了上楼去,”陶然瞥陶思眠一眼,嘲讽道,“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陶二婶也冷了面色:“你姐姐一年才过来几次?一次住几天?你哪里来的胆量说这种鬼话,”见儿子动,陶二婶喝道,“小兔崽子你走一步试试!”

陶老爷子见怪不怪:“叛逆期小屁孩。”

琉璃灯在地板和陶瓶摆件上折出碎光,偌大的饭厅好似进入了拉锯。

陶二叔和陶二婶的权威不允许陶然离开,而陶然青春期的自尊不允许他重回座位。

事情因为陶思眠而起,陶思眠却不急,她慢条斯理吃完了陶二婶给她夹的东西,放下筷子,又擦擦嘴,这才起身走到陶然旁边。

“二叔二婶再偏心我,你始终是他们小孩。你对二叔二婶再有意见,他们也是你父母。”语罢,陶思眠越过陶然。

陶然也明白自己话说得有点过界,可他也是被自己老妈这殷勤的样子激得头脑发热。

陶然手攥攥拳,想给陶思眠说什么,见对方背影笔直,也就什么都没说。

陶思眠借口买东西要出去。

只是,她刚到门口,便在窗边看到陶二婶一巴掌落在陶然脸上。

陶然怔住,陶二婶指着儿子,眼泪立马就出来了:“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去哪我没陪你,你自己数数我给你织了多少毛衣多少袜子,我这才给你姐姐一块披肩……你怎么舍得这么诛你姐姐的心!”

陶然好像说了什么,陶思眠没听清。

陶思眠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收起情绪出了门。

————

从主宅返校后,陶思眠把自己日程排得很满。

上课、自习、跟剧组,还有近乎模式化的采访和剪采访。

除却工作,陶思眠每天说的话少得可怜。

她依然经常去食堂,但一直没有碰到过黎嘉洲。

不过,陶思眠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碰到他?

陶思眠每天想的事情很多,这个思绪很小,烟花般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便消失了,甚至还没有喝口汤的时间长。

也是这几天,藤校和傅阔林联合项目在立项收尾阶段,黎嘉洲胃病都忙出来了,更别提去食堂。

不过忙也有好的一面——

黎嘉洲每晚都会在朋友圈公事公办地分享项目进度。

陶思眠对行为金融挺感兴趣,会顺手赞一个。

黎嘉洲因此做了好几天美梦,自己发什么,小姑娘就赞什么。

他觉得自己和小姑娘似乎有了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连梦都有一丝甜滋滋。

同伴叫王潇,脚步没停:“打杂吧。”

见女生露出疑问的神色,王潇朝室友瞥了一眼,哂道:“这片子是意菱学姐在负责,她还不得巴巴贴上去。”

两人走近片场,女生扯了一下王潇袖子,示意她小点声。

王潇音量没变:“我说的就事实啊,有些人在外面吹着白富美人设,其实键盘是学姐送的,护肤品是学姐买的,几个双C包包也是刷学姐的卡,”越走越近,“人意菱学姐有男朋友她还不知道保持距离,对你我拽得要死,对大腿……嗯,人品一言难尽。”

第二条通过,陶思眠放下打光板,正好和王潇打个照面。

王潇宛如方才那话不是自己说的一般,笑着朝陶思眠点头:“还在忙啊?”

陶思眠轻轻回了个颔首。

两方擦肩而过,脸上的温和同时消失。

导演秦夏是个大三学姐,了解女生之间的弯弯绕绕,走到陶思眠身边:“你没告诉王潇她那条女主试镜是我毙的?”秦夏心疼,“也真由着别人阴阳怪气。”

“做人要大度,”陶思眠慢条斯理整理着打光板,“狗朝我汪汪汪,我总不可能吠回去。”

骂谁呢?

王潇在前面无声攥拳。

秦夏清声提醒:“她们好像听到了。”

“嗯,”陶思眠面无表情,“我故意的。”

秦夏楞一瞬,忍俊不禁:“陶总你,哈哈哈……”

陶思眠不置可否,她装好手上道具,转头问其他人:“东西收完了吗?完了我们去吃午饭,”她抬腕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秦夏道:“意菱还没回来。”

陶思眠:“去吃饭的地方等吧。”

陶思眠现在大二下期,许意菱大四下期。

虽然陶思眠目前的确只为许意菱破过几次晚归戒,不过拍片这事和许学姐还真没什么关系。

《星空笔记》是交大今年90周年校庆兼毕业纪念片,校团委尤为重视,许意菱是团委秘书长,很自然地被委任成制片人。陶思眠大一选修过艺术概论,负责纪录片的老师恰好给陶思眠上的这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