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严盖埋头在他怀里,眼泪无声的流着,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该说什么呢,诉说少年时所遭遇的一切?还是说自己这些年如何如何难受?亦或是说他何时如何煎熬?

他说不出口。

那些压抑在心底的难受和委屈,好像都化成了眼泪,一点点流出来,打湿他的衣服,想让他发现,却又不敢。

陆狩极有耐心地拍着他的背,将他圈到手中,安抚着他。

严盖一瞬间又想松口了,可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自己曾经连续几个月难以入眠?说自己和他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几度对一切失去兴趣?还是说自己现在好像离开他,就找不到自己?

他依旧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盖这样静静地抱了他将近一个小时,等到大约四五点的时候,才又睡了过去。

陆狩怕他在沙发上睡得不舒服,可是他又把自己抱得紧,撒手不放,让他根本无法脱身。陆狩无奈,只得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边自己看起了剧本。

这个剧本像是一个小小的,压抑的空间,把人世间所有的绝望和一个人一起关在了里面。

陆狩看了一会儿之后,自作主张帮严盖点上了叉,他顺势拍了拍怀里人的背,伸手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再睁开眼时,陆狩正伸手,轻轻地抚弄着他的头发。

严盖下意识地抓起了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揉了两把,方才懒懒的爬起来,又抱着陆狩,埋头在他脖间吸了两口,便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他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哭了嗯,还哭了很久,而且还抱着陆狩不肯撒手,陆狩问他怎么了他也不想回答,简直像一个无理取闹的臭小孩。

陆狩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问:感觉好些了吗?

严盖方才从他脖间抬起头,停止了每日吸狩,并且看向他。陆狩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熬了半夜,自从他闹之后就在没睡着,看起来状态不大好。

他伸手,有些心疼地在陆狩眼下的卧蚕上捏了捏,但是没有回答。

陆狩吧唧一口吻在了他额头上,让严盖顺势将自己抱住了,而后问他:不要接这部戏,好不好?

严盖顿下,抬头问他:为什么?

它太压抑了。陆狩疲惫地笑笑,尝试

转移话题:你拍完《史官手笔》了,我们就一起出去玩玩?休息一下,没准之后的状态会更好。他说话的时候,在严盖怀里蹭了蹭,有些无助。

我考虑一下。

严盖好像看出了些什么,没再说话了。

严盖放完假后,继续去拍《史官手笔》,拍摄阶段已经到了后期,方子擎的性格相比之前已经有了很大一部分变化,这个角色居然渐渐和他有了相似性,严盖不用花费太长的时间去代入,有时候甚至只在一瞬之间,就可以立即进入角色。

林奇征很满意,但也依旧时常提醒他要即使脱身,不能沉溺在角色中。

这天也是照常,林奇征和严盖说完话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拍的那个纪录片。林奇征在演艺界是公认的造诣深功力高,他从那出来之后,无论在哪儿,演技基本上都是被肯定着的,而像那次纪录片被痛批了一次又一次的情况,是真的少有,所以印象也格外深刻。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对方其实一开始中意的是他的师兄姜掩叶,而非他严盖。

姜掩叶仅在三十一岁就拿下了影帝,业界最年轻,而后多次斩获大奖,在国际上也有一定声誉,从前的严盖不能和他比,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和姜掩叶比。

所以总让他觉得,自己百般万般不如人。

林奇征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自己拍的,没有去看那一段吗?

他摇摇头:不想看。

总带来些不好的回忆,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映,但也没有去关心过。

他好像很有观众缘,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虽然严盖自己没去看过,但是他的几部电影最后效果都不错,《东篱下》更是让沈池开心了很久,估计年底还要送奖。

我看了,林奇征在他面前坐下,微笑起来:他把你拍得特别好,你演得也特别好,只是现在还看不到,明年才会有成片。

严盖闻言,有些诧异:原来还没有拍出来吗?

那是,一个好的片子,可能需要用数十年的时间来拍摄。

林奇征这次没有任何肢体动作,但他肯定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目光和蔼:你还很年轻,还有许多高峰在等待你的攀登,把掩叶当成其中的一座,不要怯懦,不要畏缩。

严盖顿了一会儿。

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自己昨晚在《长夜》里看到的皑皑雪山。

于是他抬头问林奇征:老师,您对我有什么希望吗?

什么希望?林奇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而后很快轻笑了一声:希望嘛,你能快快乐乐的,幸福。

严盖嘴角微微有了笑意,我是说事业上的。

那倒是真没什么。林奇征摆摆手:事业嘛,都是看你自己。反正就算你不想演戏了,你现在赚的钱也够你花一辈子了,以后想干什么干什么,都好。

可是我喜欢演戏。严盖说,好像有一种归属感。

那就继续演下去。林奇征说:不一定要所有人认可,但要你自己认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Taurus_0502宝贝儿的雷~谢谢大家【举高高】

盖盖哭了,哄他时的陆狩像极了我心态崩溃时哄我的基友。

第99章无题

无题

《史官手笔》在年末拍完了。

严盖拍摄的最后一天恰好下了大雪,也正好符合最后一场戏。

方子擎披着大氅站在城楼上,他身后站着一大群侍从,而他永远只看着前方也许目光也延伸到了前方之外,看到了不知在哪儿的史官的背影,那样清瘦,却永远在他心头挺立着成了抹不去的天地间一点青白,又或是青白中的赤红。

严盖拍完这段之后,一出来就被田宿套上了大衣,并且往怀里塞了一个热水袋。冻僵的手渐渐有了知觉,那边在准备拍杀青照,他手在热水袋上揉了几下,听见田宿独自嚷嚷道: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