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温婉是一伙的,温家岂不是也站了萧靖庭那一队……
多疑如太子,感觉到自己被深深背叛了,他现在看谁都觉得很是可疑。
……
骁王爷因为太子蓄意污蔑而“气伤了”,赏诗宴彻底结束之后,就乘坐骁王府的马车回去休养。
萧靖庭刚离开不久,公子和贵女们之间的传言肆起,诸如:
“太子容不下骁王爷,故此和丞相府的王公子联手,试图污蔑骁王爷。”
“太子的目的很直接,先是给骁王爷泼脏水,然后再气死他。”
“骁王爷久病沉疴,这次只怕是要元气大伤,难以康复。”
“莫非……是王公子嫉妒骁王爷乃千年难见的美男子,所以,不惜赌上未婚妻的名誉,也要踩踏骁王爷。”
“……”
听着无数人这样评价萧靖庭和王羲,苏小乔后知后觉,恍然反应了过来,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其实今日并不是她的主场,而是萧靖庭的。他巧妙的利用自己的被温婉和江如月嫉恨的事实,然后一步步引了自己上钩,从而将太子和王羲也引了过来,最终在鸿儒徐先生的见证下,他成了这场闹剧的最终赢家。
苏小乔第一次有了危机感,萧靖庭非但比她聪明太多,还将她也牵扯到了他的计划之中,而她非常主动、且十分乐意的成了萧靖庭的一颗棋子。
“表妹,幸好你没事,那温姑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在场还有一些贵女和贵公子们,江如月这个时候当然要和温婉撇清干系。
于是,她只要利用苏小乔。
而苏小乔最是不喜被人利用,她的小手摸了摸腰上荷包里的痒粉,终于发现了萧靖庭赠她此物的作用。那厮真是思量周全,知道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且等到合适的机会,让江如月也尝尝奇痒难忍的滋味。
苏小乔莞尔一笑,“如月表姐和温姑娘走的近,温姑娘是怎样的人,表姐还能不知道吗?”苏小乔用了帕子搵泪,又欲言又止。
真是叫一旁的看客心生怜悯之心,看着江如月的眼神更是不善了。
江如月,“……!!”苏小乔是想败坏她的名声么?从今个儿开始,温婉在贵女圈子便是抬不起头来了,甚至会直接影响亲事,哪个高门大户也不想娶一个品行不良的女子回去。
而苏小乔当场指出她和温婉走得近,用意便是明显!
苏小乔,太歹毒了!
此刻,江如月半句不敢多言了,她生怕自己说一句,苏小乔能怼她十句,更可怕的事,苏小乔总能把谬言说的很有道理!
这时,沈富贵也打算离开,直觉告诉他,日后的京城会越来越有趣,他和苏小乔别过,正要接过水袖舞群,只见少女明媚一笑,明明是好看至极的笑意,但又似乎掺杂着明显的坏笑。
苏小乔把那件水袖舞群又收了回来,“沈家哥哥,万宝姐姐对武学甚是喜好,加之沈家又无擅舞的女眷,不如这舞裙就赠于我吧。”
沈富贵艰难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他怎么就没有见过脸皮这样厚实的女孩子……
在场还有一些公子和贵女,沈家以财富名扬天下,区区一件舞裙,沈富贵当然不能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可是……他总觉中了苏小乔的圈套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时候一定要大度、宽容、淡定!
沈富贵儒雅一笑,“美衣赠美人,既然苏姑娘喜欢,我自然愿意割让。”
苏小乔转身就将水袖舞裙交给了墨画收好,再次和沈富对视时,她诚恳道:“我最是不喜占人便宜,这样吧,明日侯府办雅集,若是沈家哥哥不嫌弃,明日可与万宝姐姐一同前来。”
沈富贵内心打鼓,苏小乔一声声“哥哥”、“姐姐”喊的他一阵心慌,表面淡定如常,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此时,不远处的几个面生男子对视了几眼。他们是太子留下的人,专门暗中盯着苏小乔、沈富贵,与萧靖庭。一看苏小乔邀请了沈家姐弟参加侯府雅集,男子迅速回去禀报。他们太子果真机智,定北侯府的确试图勾/结沈家!
……
回到侯府,苏小乔带着水袖舞裙直奔卫如意的院子。
她从小就听闻过,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活泼少女,最是喜好水袖舞。人活着一辈子太短,母亲不该这么早就放弃她自己。
“母亲,这衣裙是从沈家得来的,女儿借花献佛送于你。”苏小乔将舞裙拿出,放在了卫如意的面前。
卫如意一眼认出了这条舞裙,如今依旧美艳的脸瞬间就红了,这件衣裙……不是当初沈宁宁为了求娶她,特意命了数十绣娘赶制出来的么?
他如今孑然一身,可是她不一样了……早就不一样了。
“小乔!你、你今日又做了什么?”卫如意惊愕的看着她,仿佛任何惊天地泣鬼神的事,都有可能是苏小乔干出来的。
苏小乔没打算为自己辩解,并且还准备将今日赏诗宴上的事情告诉卫如意。
这时,守门的小丫鬟疾步过来通报,“夫人,侯爷过来了!”
卫如意一愣,苏北彦好些年头没有踏足过她的院子,今日过来作甚?她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常色。
苏北彦着一身湖蓝色锦缎长袍,武将的身段修韧高大,容貌俊朗,如今正当中年,是男子风华最盛的时候。
苏北彦似乎知道苏小乔在这里,又迅速扫了一眼卫如意手中的艳红色舞裙,男人眸色一冷,言辞带着淡淡的愠怒。
“你一个妇道人家,整日想这些东西作甚?府上的大小诸事,加之小王氏现如今进了门,皆需你这个主母筹办,你不要令我失望!”
他话音刚落,苏小乔险些就没忍住。
小王氏有孕了,苏北彦把她纳入侯府,她无话可说。可凭什么自己的母亲就要去照料一个妾室!
卫如意怔了怔,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夫妻之间,近十几年不曾说话,无尽头的冷漠和疏离,耗尽了卫如意一切的盼头。她没有提出反对和质疑,或许……半点也不在意了。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