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此时朝霞万千,阳光透过窗户散入大理寺,把大堂也染成了红色。
张国忠听到李明旭的话,慢慢抬起头来,颤巍着声音说道:“大……大人,其实小人也不知自己为何能一刀杀死赵寡妇与她儿子。当时,小人气愤非常,只想杀了那贱妇,就朝着她的胸口猛地刺去,那赵寡妇当时就倒地不起了!”
李明旭看着张国忠,心中暗想,难道真的是凑巧么?
“我且问你,既然你当初是想杀了那赵寡妇与她的情夫,又为何不等到那情夫来了再动手,反而先杀了赵寡妇与她的儿子呢?”
李明旭对张国忠说完后,就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暗自观察。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奸夫不是我们柳树村的人,小人也不知他的去向,只知他的脸上有一黑痣。小人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先杀了赵寡妇,等他来了之后再杀死他。”
张国忠感受到了李明旭的目光就低下了头,并未看李明旭一眼。
“那好,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不等杀了那情夫再来自首?”李明旭接着扬声问道。
“是这样的,小人杀了赵寡妇后,其实并未外出经商,而是躲在暗处等着那情夫,谁知我等了一个月他也没出现。而我这一个月其实并不好过,日日受到良心的谴责,夜晚做梦都是赵寡妇浑身是血的模样。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所以才来自首。”张国忠悲戚地说道,双目含泪。
“原来如此,你可识得这个?”李明旭说着就把案台上的蓝布条拿了出来,交给了曹靖。
曹靖接过后,把它给了张国忠。
张国忠拿着布条,说道:“大人,这正是赵寡妇死时从我的衣服上撕下的。这是来自西域的布料,我之前去过西域经商,所以就在那儿买了一套成衣。”
“哦,就是我身上的这套,因为这一个月我都藏在暗处,所以就没有换衣服。”张国忠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继续说道。
“人既是你杀的,那凶器在哪?你又为何跛着足?”李明旭又问道。
“那血淋淋的东西,谁会留着呢?我杀完赵寡妇一家后就把它扔到了村口的湖里。”张国忠说着,顿了一顿,看向自己的腿,目光怅然。
又接着说道:“刚杀完人后,我就躲到了山里,而我的腿也是被山里的猛兽所咬。”
李明旭听完张国忠的话,略一思索,就高声喊道:“大胆狂徒,竟敢入室杀人!连小孩儿也不放过!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张国忠低着头,高声回道。
“你既已知罪,那本官判你死刑你可有不服?”
“杀人偿命,小人没有不服!”
“好!张国忠蓄谋杀死赵寡妇与其子两人,手段残忍,实乃最大恶极。但念其主动自首,有悔过之心,是以死刑缓期执行,现本官判张国忠明年秋后行刑。来人,将张国忠押入大牢。退堂!”
张国忠听到自己的判决,凄惨一笑,就被官差押往了大牢。
围观的人群听到了这个判决,忙拍手叫好。不一会就散开了。
李桐坐在马车里,看着四散的人群,若有所思。
她静坐片刻,就吩咐车夫出发,回李府。
李桐的马车走后,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正是先前为李桐说话的头戴纱巾的妇女。
只见她快速的朝西面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那条荒芜的街道,纵身进入了七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