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景仪说:天道在逼着我们向前,按小柏刚刚所说,万魔窟中化神玄魔不止一头,但我们仙门仍无一人化神,如果万魔出世,我们没有丝毫胜算。

天道仿佛知道此事,冥冥之中想平衡仙魔的战力。

宁宵垂眸,摩挲着茶盏,我已无缘化神。

景仪连忙说:师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宁宵笑了笑,无妨,他面色白了白,手抚上胸口。

景仪忙替他把脉,师兄,你怎么了?等一会,我给你拿药来。说着急急忙忙提裙跑出去。

见她出门,宁宵放下茶盏,望向丁风华,风华,我有话想单独说给你听。

丁风华挑眉,什么事还要特意支开她们?

宁宵问:我们身为师兄,是不是要保护师妹?

丁风华身子笔直,神情渐渐严肃,是。

宁宵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方玉简,这上面刻有剑招,若万不得已之时,可以一用。

丁风华想去接,宁宵却突然道:你恨我吗?

什么?

宁宵攥紧玉简,指节发白,我一直偏心这次

丁风华一把夺过玉简,揣在怀里,说什么呢?谁在乎你偏不偏心,呵,你别整天以大师兄自居,你是她们的师兄,难道我不是吗?

宁宵低笑,眼眶微红,风华啊。

景仪捧着药跑回来,大师兄,快喝药,哎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丁风华抱剑转身,男人之间的约定。

景仪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秋风送爽,蓝天白云。

怀柏御剑俯瞰孤山,一只鸟飞到她肩上,啾啾叫唤,声音清脆柔软。

她笑道:我可不是老头子,别把我当树。

小鸟偏头看了看她,展翅飞走。

山峰秀丽,草木葱葱,怀柏只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对云中道:去找佩玉。

云中在空中转了个圈,直奔舞剑坪。

佩玉靠坐老树下,无心练刀,神情冷凝。

余尺素坐在她身边,试图安慰她。

余尺素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头一次梳妆打扮,想向心上人表白,结果说了半天,心上人是别人假扮的,这谁能受得了啊!

艳阳高照,灿烂的阳光透过树隙洒下,光影斑驳。

余尺素忽然道:玉姐,你还记得在六道院的时候吗?

佩玉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余尺素笑着说:我们爱靠在那棵树下,一起说未来的事,最后一天的时候,我整天想着成为怀柏仙长的弟子,特别羡慕你。她枕着双手,口里叼着一根嫩草,我还担心黄钟峰主性格冷淡,不好相处,可后来才发现她比谁都要单纯,唉,我宁愿她冷心冷情,也不想她像现在这样。

佩玉笨拙地安慰:会回来的。

余尺素笑道:哎我心态好嘛,等会去下馆子吗?我请客!

怀柏笑吟吟地回答:好啊。

佩玉猛地抬起头。

怀柏一身青衣,立在阳光下,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她偏头,脸有些发热,想到光阴湖之事,又觉丢脸,心里别别扭扭。

怀柏弯下腰,打量小徒弟的脸色,这是怎么啦?

余尺素本想说清来龙去脉,被佩玉冷冷一眼,把所有的话都憋在肚里。

怀柏心道,就算知道简一假扮我之事,也没什么好值得生气的吧,难道小徒弟觉得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端倪,默默置气?

徒弟?

佩玉依旧垂着头,抿紧了唇。

怀柏眼珠子一转,忽然叹口气,道:我前几日做了一个梦,你猜是什么?

余尺素很配合:是什么?!

怀柏垂眸,见佩玉耳朵动了动,面上笑意更深,我梦见一个没有仙妖的世界,你我只是凡人,却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余尺素诧异道:那是个什么世界?

怀柏一挥袖,施展结界,把她隔绝在外,望着佩玉,我遇见了你。我们一起旅行,看遍天下风光,后来住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有一个小院,院子里栽满了花。那个世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没有俗事,没有纷扰。最后我们老了,头发花白,一起坐在摇椅上看夕阳。你拉住我的手,正朝我笑。

佩玉呆呆地看着她,眸光湿润。

怀柏轻抚她的脸,问:你说这个梦好不好?

佩玉拼命点头。

怀柏笑容温柔,动作轻柔,人间有一句话,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寿数悠长,但并非无尽。我垂垂老矣之时,陪在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你吗?你愿意与我一起白头吗?

我愿意!

怀柏握住她的手,低头在白玉般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神情虔诚,如同骑士遇到她宿命中的公主。

生来平凡,便携手白头。

御剑齐天,就一起破碎虚空。

她想与这个人在一起,在未来所有的光阴里,在连绵的岁月中。从今往后,怀柏的眼中,都会有佩玉的身影。

佩玉面色绯红,如染红霞,眼里闪着水光。

怀柏看得心动,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柔声道:秀色可餐,莫怪我唐突。

佩玉忽然揽住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脖间,心跳动很快,快到几乎要跳出来。

她为何没有认出师尊呢?

明明师尊与大师兄,相差这么多、这么多。

余尺素虽听不见她们说话,但隐约能看清结界里发生什么。她捂着通红的脸,心想,难怪怀柏仙长是孤山唯一结契之人,果然厉害,对比惨烈,太惨烈了。

怀柏给徒弟顺好毛,撤下结界,笑眯眯地说:那下山去吃饭吧,尺素请客呢。

余尺素举手,我先喊上盛济!

过了一刻,盛济御剑赶到山脚菜馆。

薛记饭馆的老板娘身怀六甲,挺着个大肚子坐在门口收账。

她们备好礼物送去,把老板二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仙人自高凡人一等,平日不仗着身份术法白吃白喝就是极好,哪有人像她们一般?

老板揽起袖子,亲自下厨,送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四人大快朵颐,谈笑风生。

晃眼十年过去,老板已由瘦削文弱的青年变成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店外的琵琶树从小树苗变得郁郁葱葱,开花结果。

一切似乎已经变了,但一切又仿佛没有变。

年少的情谊永不会变。

余尺素说:盛济,我记得十年前来的时候,你脑袋光溜溜的,她夹起一个鹌鹑蛋,像这个!

盛济脸一红,你记性真好。

余尺素大笑,那时江渚还送你一盒药呢,好不好用?

盛济瞥了眼怀柏,叹口气,又点点头,自然是好用的。

gu903();怀柏问:你为何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