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gu903();他吃着馕饼,含含糊糊道:霄儿,你说这徐大神医成亲,咱们应该准备点儿什么贺礼啊?

倒是忘了这茬。陆霄沉吟了片刻,要不,明儿去谷外采买一些?

不用那么麻烦。秋雨桐摸摸下巴,忽然笑了,我有个好主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窗边那张旧书案前坐了下来,像模像样道:霄儿,给为师磨墨。

终于可以让这个孽徒给自己磨一回墨了!

好。陆霄微微一笑,便站在书案旁,细心地磨起墨来。

秋雨桐提笔蘸墨,一鼓作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过了大半个时辰,天渐渐黑了,而他已经写了数十页宣纸的蝇头小楷。

陆霄略微有些疑惑:师尊,你在写剑谱?

秋雨桐得意地笑了:药王庄这位徐大神医虽然不会剑术,但却是个剑痴,喜欢收集各种名剑和剑谱。我就投其所好,送他一本朔雪城秋雨桐亲笔所着的孤本剑谱。霄儿,你说这份贺礼,够不够重?

陆霄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师尊这法子甚好,这可是无价之宝。只是,朔雪城那位秋仙师数年前就已经飞升了,这墨迹未免太新了一些。

秋雨桐挠了挠头:这倒也是。

陆霄拿起那叠宣纸,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

秋雨桐盯着他,见他把纸张凑近了油灯,不由得紧张起来:你想干嘛?可别点着了!我好不容易才写了这么多!

不会的。陆霄仔细把纸张在油灯上翻来覆去地熏着,熏一小会儿又换一张纸,不多时,一叠雪白的宣纸便变得略微发黄,看起来十分陈旧。

秋雨桐拍手道: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其实内行也看得出来,但糊弄一下外行足够了。何况字迹本来就是真的,更加不好分辨。

两人又忙活了一会儿,将宣纸用旧棉线细细订了起来,而后用一张墨蓝色的布巾,郑而重之地包起来,俨然一本价值连城的绝世剑谱。

呼,累死我了。秋雨桐往床上重重一倒,这床好窄啊,咱们两个人可怎么睡?

陆霄犹豫了片刻,从屋子角落抱了些干稻草,窸窸窣窣地铺在床前地面上,又脱了外袍铺在干草上:我睡地上就行了。

秋雨桐翻过身,趴在床上看着陆霄打地铺,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这小徒弟已经是当皇帝的人了,放着大宁宫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跟着他跑到这破地方来受罪,吃干粮打地铺

他琢磨着,渐渐有些睡意上涌,便随手扯下外袍胡扔在床尾,又扯松了内衫的领子,整个人努力往床里面靠了靠:霄儿,你上来睡吧。

陆霄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仿佛被狠狠烫了一下。

他极其仓促地垂下眸子,神色几乎显得有些狼狈了:我,我就睡这里。

霄儿,你上来嘛,没关系的秋雨桐实在很困,但还想努力劝说两句,只是眼睛都睁不开了,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鼻音,仿佛很委屈似的。

陆霄的呼吸沉重了一瞬,连身体都绷紧了。

你他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睛,忽然一个指风弹熄了油灯,窸窸窣窣地躺进了稻草堆里。

霄儿。

师尊,别说话了,我是不会上去的。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哦。秋雨桐只得默默闭嘴了。

在陷入梦乡之前,他忍不住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寒毒发作昏迷的时候,这小子死活都要搂着自己一起睡,如今倒是装模作样地矜持起来,宁愿用稻草打地铺,也不愿和他睡一张床看来这小子果然清心寡欲,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和别人亲近。

第31章

唔秋雨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猛然被吓了一大跳,霄儿?!

陆霄一双漆黑的凤眸,在极近的距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师尊。他陡然回过神来一般,有些仓皇地垂下了眸子。

你凑这么近做什么,吓死我了。秋雨桐回过神来,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气。

师尊昨晚翻了个身,不小心掉下来了。陆霄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对方腰上的胳膊。

我掉下来了?秋雨桐这才发现,他并没有躺在那张窄窄的小床上,而是在地上的稻草堆里,整个人都蜷缩在陆霄怀中,一双冰冷的脚还紧紧贴着小徒弟温热的大腿,姿势简直不雅到了极点。

他赶紧把脚收了回来,试图解释自己这种丢脸的行径,呃,我睡糊涂了。

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具身体原本就十分娇弱,中了寒毒之后更加畏寒,总是不由自主地靠近热源。陆霄如今不喜欢和人亲近,昨晚还不乐意跟他睡一张床,这小子不会生气了吧?

唉,徒弟什么的,果然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遇到打雷还会拖着枕头钻被窝,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叫师尊,哪儿像现在这么麻烦。

嗯,我明白的,师尊在船上休息得不好,昨晚自然就睡得沉了。陆霄却没有生气,还十分善解人意地给秋雨桐找了个台阶下,又仔细帮他拉拢了散乱的内衫衣领,师尊,该起床了。待会儿咱们去庄子里瞧瞧。

哦。

这一天是个艳阳天,春风拂面,万里无云,灵鹿谷中溪水潺潺,小鹿轻跃,一片生机勃勃。

往灵鹿谷深处走去,大片白墙黑瓦的连绵屋宇出现在眼前,看起来朴素而雅致,这便是药王庄的主宅了。

此时此刻,庄子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灯笼,窗棂上也贴了大红喜字,一派喜气洋洋。

师尊,如今临近喜宴,想来这位徐大神医,心情应该不错。

但愿如此吧。秋雨桐叹道。

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一路往庄子里走去,路上十分清幽,没遇见什么人。

忽然,一阵叽叽喳喳的低语声传来,秋雨桐脚步微微一顿:霄儿,好像有人?

回廊旁边有个巴掌大的小花园,花园的假山里,似乎有两个婢女正在聊天。

云姐姐,这花样也太难绣了吧,我这手都被扎了好几针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抱怨道,我真羡慕那位还没过门的庄主夫人。要论出身的话,她比咱们还差呢,只是一个孤女,怎么就能当上庄主夫人呢?

珠儿,你别瞎说,小心被人听了去。大庄主那天在崖壁上采药,不小心跌下悬崖,腿也摔断了,要不是被段姑娘捡了回去,说不准连命都没了。而且段姑娘温柔善良,人又长得漂亮,大庄主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总觉得那个段姑娘,一个人住在崖底,有点来路不明小婢女讷讷道。

大婢女轻斥一声:什么来路不明?我听陈姨说,这位段姑娘的爹娘,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怕被家里人找着,所以才在崖底搭了个茅屋,生下了段姑娘。只是段姑娘可怜,爹娘早早地就死了,留她一个人挨日子。还好,好人有好报,她救了大庄主的命,大庄主又喜欢他,也算是一段天赐的好姻缘。

云姐姐,大庄主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这位段姑娘呀?

你想想,大庄主性情孤僻,为了不委屈这位段姑娘,专门让二庄主帮忙操办喜宴,请了许多大能修士前来,就是为了给段姑娘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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