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卿卿记得保护好自己
陈茗此时连说话都艰难,身体的力气被一丝丝剥离殆尽,却非要逞着强挤出灿烂的笑。骆华卿哪里禁受得住,呜咽一声扑上去,将那浅淡得连轮廓也看不清的身体拥入怀中:
求求你,你回来!
他生而高贵,天横贵胄之姿,纵使隐姓埋名也未尝失了傲骨,却在此刻卑躬屈膝涕泗滂沱。陈茗定定望着他,心中抽痛难抑,似乎想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却无论如何使不上半点力气。
答应我
零星的字眼无比艰涩地从陈茗口中吐露,滚烫的泪顺着脸颊陨落,又随着灵力漩涡的消散而隐没于虚无:
忘了我吧
我只是个没头没脑,异想天开的剑灵,是个抱紧系统大腿才能使出三脚猫功夫的冒牌货。甚至剑灵的名字也是偷来的,并非威武霸气的尘暝,而是真实土味的小明。
这是你与方慕慈的故事,不论如何我也只是个外来客、旁观者,或许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却无法相伴到最后,你有你的前路,我有我的归途。
但不论如何,卿卿,能在这个世界遇见你,能与你相伴这么多美好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记得,珍重。
最后一丝光芒陨灭,黑暗如期降临,陈茗缓缓闭上眼,任由无尽的黑暗将自己吞没。
骆华卿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只是在那人离去后,眼底的光采一刹溃散,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一般怆然跪倒,面上泪痕斑驳,半晌发不出一丝声息。
而在剑灵身影彻底消失的刹那,白锦漫身子轻/颤,哇地咯出一口淋漓鲜血,随后软倒在一旁守候的若尘怀中,人事不知。
因此也无人留意到,在一片虚空之中响起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
【初入宫廷系列任务完成,因任务难度较高,特此奖励50点生命值以及35点亲近值,目前结余生命值50,亲近值160,激活亲近值150特效。】
耳边安静到极致,陈茗感受到自己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中辗转浮沉,不知何时起,胸口越来越憋闷,仿佛溺水的人挣扎于渊水之中,不得而出。冰冷的水流没完没了地灌过来,隔绝了所有声音,也将胸腔中的气息一丝丝挤压殆尽。
他厌恶极了这种窒息的感觉,心中感到恼恨不已:
明明自己已经被三棱/刺捅了个对穿,死得尸骨无存凄惨壮烈,为什么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让人安生?
越想越是愤愤不平,恰好身体莫名地有了些力气,他索性奋力一挣,向着上方攀去。
随着他的动作,浓重的黑暗似乎正在一丝丝的减退,片刻后不远处似乎有隐约的光亮出现,而后扩张得越来越大,直到与黑暗分庭抗礼,逐渐覆盖了整片天幕
滴滴,滴滴滴
医生,医生他醒了!护士,你们快来看看啊!
我的儿啊,谢天谢地你没事
就说你命硬吧,阎王爷都夺不走你!
混乱嘈杂的声音响成一片,陈茗不适地皱了皱眉,短时间有些分辨不出究竟是陌生还是熟悉。悠悠荡荡的神志飘荡了许久,终于缓缓回笼,他睁开眼,一点点适应外界的光线,只见目力所及,皆是一片素净的白
正是他车祸昏迷后所在的医院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嘿,到这里少年篇就基本上结束啦~
小明会就这样回到现实世界吗?
卿卿和漫儿又会有怎样的未来?
系统最终的提示是什么含义呢?
嘿嘿,答案未来揭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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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揭开作者的真面目
陈茗一瞬间觉得自己只怕是在做梦,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前的景致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他回到现实世界了?
现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还没等他仔细思考,眼前两张脸庞倏然放大,正是他穿着隔离服的父亲母亲:儿啊,你可算醒了,我和你爸爸都快急死了!
他的老家在长江以南,距离这帝都的大学有半个国境的距离,父母只怕是知道了他出车祸的消息,日夜兼程的赶过来,眼底血丝弥漫,连发梢都灰迹斑斑。
对不起
呼吸机覆盖着陈茗的下半张脸,他艰难地喘着气,缓缓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没事,我和你爸就什么都好了。陈母一边说着一边拭泪,陈父在一旁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眼眶也微微泛红。
是啊,你醒过来就好。之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叔叔阿姨在你床边守了整整两宿没合眼呢。身旁冷不防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紧接着一张熟悉的俊朗面孔凑上前来,眼底的青黑同样极为明显,不是他的基友谢一琮,却又是谁。
既然小明醒过来了,叔叔阿姨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边看着就好。
陈父陈母相视一眼,眉端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他们得知消息后,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就从南方乘车赶来。一路上颠簸劳顿,来到医院就面临着病危通知单的巨大打击,到现在可谓是心力交瘁。
见到陈茗醒来,他们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了地,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就抵受不住疲惫,顿时腿脚发软,困意如潮水袭来。即使有心想要留在病房多陪伴一会,也扛不住身体的疲倦,只得暂时到病房外的沙发上休息。
谢一琮叮嘱门外的护士为陈父陈母取来两条薄被,随后转身进门,搬了把旋转椅坐在陈茗身边:你当时真的吓死我了,见义勇为还出了车祸,考虑过我作为第一目击证人的感受么?这可比刑事侦查学的课件图片刺激得多好吗!
说来他还忍不住后怕,那天他比陈茗就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接住那人推过来的小孩,就眼睁睁看着对方被骤然加速的轿车撞飞,越出几米远,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奔到那人身边,又是如何拨打了急救电话,火速将那人送往医院抢救。这三天时间不仅对于陈父陈母是一场摧心折磨,于他而言更是自责与愧疚的煎熬。毕竟倘若当时他的动作能再快一些,或许陈茗就能幸免于难
琮哥没事,不怪你
他俩是高中三年的同窗加大学一年的室友,深厚的革命情谊自不必说,对彼此也是极为了解。陈茗笑眼弯弯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过分自责:
这呼吸机难受的很,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gu903();闻言,谢一琮向一旁的医生投去质询的眼光,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陈茗脸上的呼吸罩。脱离了束缚,陈茗顿时觉得气息顺畅了许多,吐字也不再像之前一般艰涩:这些天,真的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