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陈茗的程度甚至超过本人自己,即使不知道前世今生的感情债,以及陈茗背后要命的红娘系统,他也能感受到小剑灵笑容背后隐含的苦涩,以及他肩头的重担。
这可是他捧在手心也怕化了的宝贝,又怎么忍心让他为自己操心受累?
陈茗定定望着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若不是眼前这人正病着,他真有揪住对方衣领恶狠狠训斥一顿的冲动:
你以为自己是擎.天.柱,天塌下来了也要由你支撑着吗?我再不济也是个古剑剑灵,面对危险有自保的能力,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么?
他委屈地扁着嘴,视线渐渐被泪水晕得模糊。
诶小明,别哭啊,我哪里会不信你
骆华卿见他落泪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忙不迭搂住他双肩想抱在怀里安慰,却被轻柔而坚决地推开:
你就是不相信我,不只是实力,甚至在感情上也是一样!
陈茗抬手胡乱抹去眼角的泪,哽咽道:骆华卿,自始至终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不管发生什麽,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你明白吗?
骆华卿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会迎来陈茗这样一番剖心自白,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剧烈地震撼,惯有的冷静自持被轰得粉碎: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檀鸳告诉我,你所中的咒术是情蛊,会刺激它发作的便是心中的情意。
所以陈茗眼睫轻.颤,但凡你为心系之人产生情感上的动摇,就会引起咒蛊的发作,昨晚我只是提起了白嬷嬷一句,就引发了情蛊的发作,若不是因为你不信我,又会是什么原因?
我骆华卿眸光骤暗,一时缄口难言。
此事也怪不得他,毕竟前世君暮与轻鸿的种种只有双方当事人以及缇夜等人知晓,在他眼中,就只看得到白锦漫对陈茗的爱护与执着,以及陈茗难以拒绝的情愫。
而且据他推断,情蛊和夜流岛幻境有某些类似之处,能将人的负面情绪千百倍地放大,所以冷静如他,才会因为陈茗轻飘飘的一句话恼羞成怒。
你体内的咒蛊最好不要再触发,我答应你,等到咒术解除,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你,好不好?
包括我究竟来自何方,前世我们究竟有何纠葛
陈茗爱怜地从他的眉眼一路描摹到嘴唇,低叹一声凑上前,搂住了他的颈项。
温热的气息交错,他们相拥着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或长或短的发丝纠缠在一处,耳畔萦绕的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我爱你,卿卿,我爱你泪水的咸涩混合着亲吻的甜腻,陈茗轻轻呢喃。
即使是为了我,也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好天良夜不多时,前一晚备受梦境折磨的不止骆华卿一人,青璃三皇子方子瑜同样寝食难安。
自从方慕慈失踪,他又背上了杀死长风门主的莫大嫌疑,方宇已经将他禁足在王府中好几日,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探视。
这几日他的身体也发生了些异样,背后不时传来奇怪的麻痒感,他找来内侍为自己仔细检查,却也瞧不出所以然。
这时不过是寅时三刻,他却已经了无睡意,下了榻向前走出几步,路过一面立地的铜镜时,视线突然被什么攫住,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在房中只身着一件单薄的亵衣,雪色布料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肌理在其下似隐若现。
心跳如擂鼓,他隐约觉得不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凑近铜镜查看。
只见亵衣衣料下,影影绰绰的暗红色泽正沿着他的背部攀升,很快蔓延到了腰腹和肩胛处
与方慕慈身上的恶诅痕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呜说不来话,今天实在是太感动了,有小天使的支持我还能再码字一万年(大雾)
下章继续走剧情哈~
以及想问问大家,你们觉得这篇文改名成《听说红娘都和男主he[穿书]》会不会好一点?因为好像一开始wuli小明就没有很直男的亚子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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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你不妨多依靠我些
怎么会怎么会!
方子瑜浑身发抖,突然疯狂扯下亵衣,对着铜镜查看起自己的背部。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前一花,仿佛背后的恶诅痕只是自己的幻觉,可定睛一看,那片乌红的淤痕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明显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嘴唇颤抖,冷汗涔涔而下,恶诅痕背后的含义他心知肚明,一旦被人发觉,自己也与方承尧之死脱不开干系。
毕竟目前在青璃国众人眼中,他可是深夜潜入天牢谋害方慕慈未果,怒而斩杀了长风门门主的恶徒。
本来就被人质疑心中有鬼,倘若再加上一记恶诅痕作为佐证,他真是跳进东海也洗不清了。
绝不能让他人发觉此事
他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正准备去取寝宫暗格中的修颜膏,门外却忽而传来一阵轻叩:
三殿下,老奴是陛下身边的魏公公,陛下密令宣您觐见,不知可方便让老奴进来?
方子瑜手腕轻.颤,修颜膏当啷落地,仓皇间泼洒一片。
天渐渐亮了。
日光沿着山林漫上,将深绿的树丛晕染出一片金芒,瑶凤城外琼华山中的一处陡崖旁,白锦漫雪衣如练,凭风而立,匹练般的墨发流云般飞散。
他身后所立乃长风门五百余名教众,怀中所持则是白云萧的骨灰。
按照长风门规,门中身死者皆不留存尸骨,而是焚化后散于山野之中,名为风葬。
从九阙宫领回了白云萧的尸身,白锦漫立刻手书一封,知会长风门在琼州大陆上的各个分部前来吊唁。
门中特制的传讯燕迅捷无比,只需用元力稍加催动,就能日行千里将消息送达,因此不过两日,前来送行的门众便达到了总人数的一半之多。
白锦漫托着手中的琉璃骨灰盒走到悬崖边,迎着凛冽的山风和炫目的日光,忽然有些流泪的冲动。
怀中的骨灰轻盈安静,他几乎不能想象那人曾经活生生地立在眼前,风姿清癯,捻须指点,意气风发的模样。
都消亡,都成空。
时辰已至,他微微倾斜骨灰盒,瓷白指尖将盒盖推移开,呼啸的风随之卷起灰白的尘末,打着旋飘向幽深的崖底,由深到浅,缥缈再无踪迹。
等到最后一丝骨灰散尽,白锦漫手腕一震,朦胧的元力光华漫溢开来,手中的琉璃盒顿时化为齑粉,星辰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
他长睫湿润,泪水被烈风卷去,面容上古井无波,只有淡淡一声叹息溢出唇角:
别了,义父,此行多保重。
gu903();风葬礼成,白锦漫从悬崖边走回,脚底不慎被突出的石块绊到,整个人顿时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