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昨天宿醉的缘故,头还有些发胀,记忆缓缓回笼,他这才逐渐想起,昨夜青璃山下丹阳村的村民设宴款待,自己似乎饮酒过量,这才晕晕乎乎地断了片。
青璃山是琼州大陆著名的仙山之一,本着山水养人的原则,这里也孕育出了知名的仙道门派
名曰玄胤门。
和一般的仙道门派不一样,玄胤门下五位弟子,个个都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大弟子骆华卿容颜倾世,修为卓绝,如今不过二十二岁就已经到达了元婴之境;
二弟子白锦漫气质清冷,玉骨冰肌,倚一柄摘星镰横行天下;
三弟子若尘极擅暗杀,平日里寡言少语,最大的爱好就是缠着自家二师兄;
四弟子陈茗看似资质平平,实质上战力爆表,本命剑澜蓁一出,天下变色,无人能敌;
至于五弟子则是修仙世家方家的嫡女方慕慈,最为拿手的柳叶刀视护身罡气为无物,刀出敌除。
五人都惊才绝艳,其中以大弟子和四弟子特为尤甚,至于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可以用兄友弟恭来形容
当然,一切都在昨晚戛然而止。
青璃山灵气充沛,从来都是被各方妖兽邪修觊觎的对象。近几日或许有仙人得到飞升,天降鸿福,降落大量的灵气在山间,很快引发了凶猛的兽潮。
事发时二师兄三师兄在外出任务,小师妹也早已回府探亲,陈茗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的实战经验着实有些不太够,也只能壮着胆子敲响了大师兄的房门。
大师兄人是极美的,气性却是极坏的,平日里最忌讳睡美容觉时被人打扰,轻者胖揍一顿,重者伤身残肢。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无计可施,只能鼓足勇气潜入了骆华卿房里,悄悄掀开床帘查看。
不出所料大师兄果然是在睡觉,单薄的锦被搭在侧腰上,衣衫散开,露出雪白晶莹的半边肩膀。
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他樱红的嘴唇微微撅起,黛眉轻蹙,眼睫颤抖不休。陈茗纠结了刹那,还是深吸口气,推了推他的手臂:
大师兄,醒醒。
做着噩梦的人往往睡得浅薄,他轻轻一推就将浅眠的人儿唤醒,嘤咛一声,徐徐睁眼。
都说人刚睡醒时神情最是真实无伪,只见骆华卿墨黑的瞳仁里水雾弥漫,带着丝淡淡的忧伤与迷惘,落在了陈茗的身上。
他微微偏头,忽然翘起嘴角:抱卿卿。
陈茗整个人都给这句软糯糯的呼唤整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骆华卿就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侧脸柔柔地贴了上来:
我好热。
肌肤传来的触感温热柔软,隐约带着些微的酒气,陈茗眨眨眼,不由得深叹口气:
自家大师兄,这是又喝酒了?
玄胤门大师兄什么都好,独独滴酒不可沾,一旦饮酒就会浑身发热面红耳赤,轻则身娇体软,重则神志不清,接连几日都难以恢复正常。
看骆华卿这浑浑噩噩的状态,八成是又跑到厨房偷喝二师兄新近酿造的梨花醉了。
只是不知这一醉,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陈茗叹了口气,认命般搂住那柔韧的腰,把身子贴了上去。
他生来体温就低于常人,即使是三伏天也清凉得和冰镇果汁差不多。好在师父再三保证这没什么大碍,还能帮助他练功时不致走火入魔,于是也就听之任之了。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成了自家大师兄的人形降温器。
骆华卿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黏着自己的?
他眯眼想了想,神情一时间有些迷惘。
自家大师兄从来是师门的骄傲,世人眼中不可战胜的神话,他也曾经认为那人是坚不可摧的,直到某一日数九寒冬,他路过青璃山中的一方水塘,无意间瞥见一人漂浮在其中。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青璃山中都是玄胤门的修仙弟子,平时轻易不会有外人进入,更不用说这种平日里就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陈茗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要寻死,毕竟现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大冷天,寻常人躲在屋子里取暖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这么作死,把自己生生泡进冰水里?
想想都刺激啊喂,即使是他们这些灵力修为深厚的人也不敢轻易妄为。
本着见义勇为的原则,他没有多少犹豫,径直跃进水塘,游到那人附近将其一把抱起。
那人不知在冰水里泡了多久,可浑身上下依旧是滚烫的,嘴唇抵在他胸前,喷吐在心口的全都是灼灼热气。
他抬手将蒙住对方面庞的柔长青丝拨开,在看清脸容的刹那,下巴都险些生生惊落在了地上:
这不是他家淑质英才的大师兄吗?!
片刻之后他才从大师兄寒冬泡冰水寻死的巨大冲击中缓过神来,抱着人游回岸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呼唤道:
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
今日是玄胤门的门庆之日,特地宴请了青璃山下的村民前来赴宴,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大师兄饮了些酒,推说着有事在身早早离席,自己原以为那人八成是回房清修,谁知他竟然把自己泡进了冰水里?
实在是让人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骆华卿身子微微一挣,在他的呼唤下悠悠醒转,眼神却是迷蒙的,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他全身上下无处不烫,顿时只觉得口干舌燥,焦灼难耐,感受到身边贴着某种事物,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于是带着渴求紧紧贴了上去。
陈茗见自家师兄刚醒来就把自己搂得死紧,本能地运气想要挣脱,却又担心伤了毫无防备的他,这样一犹豫就失了先机。
凉丝丝的感触从肌肤浸入周身百骸,骆华卿舒适地喟叹,忍不住索取得更多,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轻轻覆上了对方清甜柔软的嘴唇。
陈茗:!!!
即使他年岁尚幼没尝过多少情爱滋味,却也知道亲吻这个举动绝非寻常,理智瞬间被轰成碎渣,他颤抖着想推开骆华卿,双手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怎么回事??
分明状态不对头的人是大师兄,自己这又是什么状况?
他尚且经受着理智与情感的天人交战,骆华卿也没闲着,亲了亲他的嘴唇尤嫌不够,纤长手指勾住他的衣衫向外拉扯,整副身体不由分说地贴了上去。
一时间陈茗的感受被无限放大,密集的电流从头发丝一直蔓延到脚趾尖,低头就望见骆华卿清美绝伦的眉眼,眼尾一抹薄红艳若海棠春睡,仿佛一只蛊人心魄的妖。
你是我的。他舔了舔唇,浅笑着咬上了陈茗温软的耳垂。
思绪悠悠回笼,若是他记得不错,大师兄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缠上了自己。
那人清醒时不会有什么逾矩的举动,至多只是在酒醉发热浑身难受的时候抱着他纳凉降温,后来逐渐发展到平日有事无事便登门造访,打着检验修炼进度的幌子,行着揩油之实。
不过也意外的不怎么惹人讨厌,偶尔他不按约定上门点卯,自己心里还觉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