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自尊心强,只能以这种方式维持自己价值千金却也一文不值的自尊。
敏感又脆弱。
在公孙瑜看来,这样的青年多少有些可笑。
在你足够强大之前,尊严什么的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好在,青年早早地结了婚。
已婚,见到余风这个师兄又不热络,反应冷淡。
是以,在今天之前,公孙是当真不认为余风这段单恋能有什么结果。
这两人在此之前,私底下根本没什么往来,偏偏,就在沈柏舟跟安景被爆出在车内激吻的隔日,肖自南就因为疑似在余风别墅前拥吻被拍
这件事,怎么想,都太过巧合。
肖自南又不是姓王,名八,更不姓苏,也不叫玛利亚,沈柏舟都在他头顶上种了片草原,他还如此大费周章地又是连夜去余风家中,又是事先联系狗仔,仅仅只是为了制造一个更大的新闻爆点,替沈柏舟这个前夫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从沈柏舟被爆出跟安景在车内激吻的隔日,肖自南干脆利落地同对方离了婚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青年对当一个绿王八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但如果,如果他是成了心,蓄意报复呢?
想要报复背叛自己的旧爱,还有什么比找一个各方面都要优秀于旧爱,并且以更高调的姿势秀恩爱,打脸旧爱要来得更痛快呢?
公孙瑜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娱乐圈环肥燕瘦,姹紫嫣红,什么款都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青年怎么就入了余风的眼。
老板,再开一段路,就要出市区了。您这朋友家是住在市区的吧?他是住哪儿啊?我是要先送您朋友回家,还是
红绿灯,前头司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转过身问道。
后座,男人食指点在唇瓣,眉眼清冷。
司机的声音立马小了下去,对不住啊老板,我习惯大嗓门了。老板您知道您朋友的住处吗?我们是不是先送您朋友回去?
余风现在所住的别墅阑珊苑的外头,估计都是蹲守的狗仔,是暂时不方便回去了。
余风现在是打算暂时先回他位于江城郊外的,银杏山半山腰处的别墅。
距离市区有点远,同样的,私密度也相对有保障一些。
余风偏头,看了眼闭着眼熟睡的青年。
同在一个圈子,就算是青年跟沈柏舟两人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也总有消息会透出来。
何况,余家跟沈家双方的长辈多少有些往来。
余风是一开始就知道青年自婚后便同沈柏舟一同住在星河湾的那栋别墅里的。
具体是哪一栋他不知晓,想要知道却亦非难事,只要打个电话就能问到。
余风思衬。
他不认为,以青年的性子,在他跟沈柏舟离了婚的当下还会愿意回到那栋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吱吱:别想了,直接把南南带回家!!!
登堂入室,干茶烈火,一步到位!
冲鸭!
第28章
我回御湖锦园。
青年沙哑中带着偏软的嗓音响起。
余风微怔,下意识地偏过头。
肩膀一轻,青年已坐直了身体。
康大哥,如果方便的话,麻烦送我回一趟御湖锦园。要是不方便,你看哪里方便停车,我自己打车也是一样。
那声极富喜感的康师父实在叫不出口,肖自南便自动地给这位康师父换了个称呼。
您太客气了。方便,这会儿还没出城区呢,去哪儿都方便。
红灯跳转成了绿灯,□□将方向盘一转,拐了个方向,驶向江城御湖锦园。
余风看着青年,吵醒你了?
睡了一路,肩膀酸疼得不行。
唔,脖子好酸。
肖自南咕哝了一句,抬手绕到后颈,捏着酸涩的肌肉,摇头,没有,本来就没有真的睡着。
余风眉骨一跳。
本来就没有睡着么?
那这一路上,几次将这人的脑袋往他肩上拢,甚至好几次转弯的时候,顺势将人半护在怀中的行为,这人是不是都察觉了?
我没有睡着,却枕着师哥的肩膀休息了一路。师哥这会儿是不是觉得自己亏大了?
青年眼神促狭,唇角勾起揶揄的弧度。
余风眸色深深。
倘若路上青年当真一直都没有睡着
不是吧,师兄?真不高兴了啊?好吧,我刚才才是骗你的。我睡着了。那晕车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就是睡得没那么深,所以才会周围一点动静就醒了。师哥,我睡着的时候没有流口水吧?
余风轻舒了口气。
没有。
余风如实地道。
事实上,青年可能睡得当真不是太深,就是睡梦中,眉头都是皱着的,他还几次伸出指尖,替青年将眉头抚平。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想过青年是在装睡的原因,倘若青年根本没有睡着,不可能会允许他那般放肆。
肖自南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流口水。
刚才刚睡醒,一时口快,说漏了嘴,道出了自己其实没有睡着的实情。
晕车药吃进去昏昏欲睡是真的,他是真的想睡也是真的。
枕在那人肩膀上,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睡着,可到底没有真的睡过去。
身体处于一种极度的困倦,灵魂在拼命阻止。
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克服对车子的恐惧。
晕车药镇静的成分,多少缓解了生理上的应激反应,不至于手心盗汗,双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痉挛。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人的气息令他感到安心。
枕在男人肩上那会儿,就中途有一回,车子急刹,他是真没坐住。
后来的那几次便都带了些故意。
想知道男人会是什么反应,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脑袋一次又一次地被托住,枕回男人的肩膀,动作温柔。
回回皆是如此。
不厌其烦。
车子紧急刹车,更是将他半个身子都揽在怀中。
后来司机开得又稳了一些,便绅士地收回了揽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臂。
余风。
仅仅只是在心底唤着这两个字,肖自南的心底都会被一股暖意所包围。
肖自南不由地想起在他还是以阿飘的形态,跟在余风的那段时间。
有一次,他随男人一同去外地拍戏。
剧组取景的地方由于突发暴雨,雨势很大,很快就引发了泥石流。
临时搭建的帐篷,还有许多道具被淹。
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
喊声,尖叫声交织成了一片。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那样的渺小。
一张张惊惧的、慌张的面孔,只有这人,配合着收到剧组求救消息赶来的,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一同帮忙组织着剧组人员撤离。
临危不乱,从容不迫。
他以为,这辈子大概也不会见到这人有任何惊慌失措的一面。
可方才,在他脱口而出地说出,他根本没有睡着那句时,他窥见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
是在担心他的心思,在他的面前暴露?
还是在紧张,他知道了他的心思后会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无论是哪种情况,无一不说明,这人对自己的珍重跟在意。
手心摊开。
余风不明所以,还是依言,摊开了手心。
一颗话梅糖,被放在了余风的手心。
哝,酬劳。好歹我这也算是有偿征用了啊,不是耍流氓,什么报酬都不给来的。
余风看着手心里的话梅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