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见是薛文昊回来了,不敢怠慢,堆了笑迎上去屈膝作礼:“三爷回来了,三爷莫怪,婢们是奉老夫人之命来收拾东西的。”她忙忙又道,“老夫人怕是有要紧之事要与三爷商议,还请三爷快些去梨清院吧。”
薛文昊沉着脸嗯了一声,向夏嬷嬷喝道:“让沈氏快些滚出来,连个院子都打点不好,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真是个没用的!”一准是沈氏又惹了什么事,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夏嬷嬷急得向薛文昊道:“三爷,娘子才出府去,他们就要抬了娘子的嫁妆去,还把妆龛都抢了去……”
薛文昊有些吃惊,看着常嬷嬷带人抬走的箱笼,的确是沈氏用来装陪嫁的,难道是老夫人有什么打算?他倒也不在意,沈氏的陪嫁在琼碧院还是在侯府,对他而言并无太多不同,横竖他都能支得出银子来使,何况在他心里沈氏实在是个无用的,那些陪嫁与其在她手里无用,还不如交给老夫人来打理。
他带着人向着梨清院去了,常嬷嬷见着三爷都不过问这些事,更是洋洋得意起来,一边呵斥着婆子们抬着箱笼快些走,一边带着捧着沈若华妆龛的丫头向外走去。金丝楠木的妆龛有几层上了小巧的银锁,看来印信地契那些都在里面不会错了。
夏嬷嬷拼命想要抓住常嬷嬷的衣袖,却还是被那两个婆子按得死死地,连衣袍都扯烂了,终究未能拦住他们,委屈地掉下泪来,那可是自家娘子的依靠呀,就这样被人强抢了去,三爷却连问都不问,娘子真是命苦,还以为嫁到薛家来能让人尊敬爱重,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家!她越想越伤心,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梨清院里,老夫人见了薛文昊回来,一脸笑容让他坐下:“今日是去院里当值了?”
薛文昊一撩衣袍坐下,接过小丫头送上的热茶吃了一口:“是,商议准备隔年春闱之事。”
“是了,明年又是春闱。”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满意,这样的才貌人品,年纪轻轻已经是翰林院五品侍读学士,怎么就偏偏娶了沈氏那么个愚蠢无用的祸害!
她想到沈氏,陡然惊醒过来,忙忙与薛文昊道:“快,你快些写了休书,把沈氏休了出去。”
薛文昊愣住了:“休书?”他虽然一直瞧不上沈氏,也想着她那么懦弱无用,做了他的妻室实在是丢了他的脸面,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休了她!
老夫人已经是心急如焚,连声唤了小丫头捧了笔墨纸砚来,与薛文昊叹道:“沈氏怕是已经被沈均儒给连累了,已经让锦衣卫给带去了大理寺,你快些把休书写了,与她断了关系,省的让你与侯府也被他们连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