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却丝毫没有觉得气恼似的,反而一脸关切地道:“也不知道广平侯老夫人的病如何了,还真是可怜。”
临江伯夫人听她如此说,真是止不住嘴:“不是我说,从前广平侯老夫人与我们也是时时来往的,她最是潜心向佛,心慈和气的人,都成了这副模样,怕是再也不能来赴宴了,倒是有些人不言不语,倒是换了不少身份了。”说着话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瞥了一眼沈若华,别人怕沈若华的身份,她可不怕,沈若华的婆婆傅氏还在这里呢,只要有傅氏在这里,沈若华就不能怎么样。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向沈若华与傅氏,她们思量着傅氏作为沈若华的婆婆,怎么也该斥临江伯夫人几句才是,哪里能由着别人这样明嘲暗讽新进门的新媳妇。
可是傅氏全然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反而露出些怯意,目光闪烁地看了眼沈若华,拉了拉临江伯夫人的衣袖,向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快别说了。”咬着唇,好似她不是沈若华的婆婆,反而更像是惧怕着沈若华的模样,教旁人看了只觉得她好似畏惧着沈若华似得。
临江伯夫人的确是个妙人,见了傅氏如此,更是高声道:“英国公夫人你难不成也怕了,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性子,素来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这会子是怎么了?也是,这么个了不得的人进了门,哪里还能由得你说什么话,只怕府里也是她说了算了,你这个婆婆也只好受着了。”
这火药味已经十足了,顿时花厅里一片安静,夫人们的目光从低着头咬着唇的傅氏身上,落到了沈若华身上,想看看沈若华会如何发作,是谁也忍不了有人这样当着众人落自己的脸面的。
胡氏不由地替沈若华捏了一把汗,临江伯夫人虽然出言不逊,太过狂妄,沈若华又是宫中一品女医深得太后娘娘宠爱,可是论辈分,临江伯夫人与傅氏是平辈,也就是沈若华的长辈,她若是有什么出言顶撞,只怕很快就会被人扣上狂妄无礼顶撞长辈的大帽子,传到宫中或是宗室,对沈若华都不是好事。
何况今日虢国公老夫人也在,这位老夫人的性子最是看不得有人失礼不孝,怕是会好好教训沈若华一顿,如此一来,沈若华在京都贵府就再也没有脸面了。
她悄悄走近沈若华,想拉一拉她的衣袖,提醒她一句,千万别中了临江伯夫人的算计了。
只是还没等她走近,沈若华已经开了口了,只是她并不是与临江伯夫人说的,却是望向一旁低着头的傅氏,笑着拉了拉傅氏的衣袖,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国公夫人,我倒是听糊涂了,临江伯夫人这是说的哪一位?说咱们府里的人么?咱们府里有这样的人么,怎么说话会连夫人都要受着?”
她偏着头想了想:“我才嫁进门不到两日,怕是真的不知道,府里还有这么要紧的人,如此厉害,连夫人都得听她的。”她眼神清亮望着傅氏,“却不知道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