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一身朝服立在武将最前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什么;右仆射怒气匆匆盯着他看。
而那个梁景湛,却似笑非笑,挑衅的看着他。
大理寺卿脑子里,升起一股怒气。
平津侯出身高贵,同永明帝是自幼的情分,手腕了得;右仆射花甲之年,文臣之首。
这两个人给他脸色,也就罢了,毕竟资历在那摆着。
梁景湛算什么东西,一界山匪,顶着那个罪臣梁三郎的名字,到京里来兴风作浪。
难道要让这种人,压在自己头上?
大理寺卿寒窗苦读十年,一路摸爬滚打,才坐到这个位置。
他有自己的骄傲!
“万岁,听闻当初将萧家告上公堂的妖女,就在长兴伯府住着!”
大理寺卿说道:“那妖女同长兴伯关系非比寻常,又与萧家有旧怨……”
他话没说完,就被梁景湛打断:“大理寺卿,是想说我杀了萧乾?”
“……”
大理寺卿一时断了思路。
梁景湛颇有些不耐烦,再一次问道:“你绕老绕去,不就是想说我杀了萧乾!”
说他就说他,偏要把杜筱玖扯出来,还一口一个“妖女”。
梁景湛只觉着这些人,当真可恶。
大理寺卿迅速回神,冷冷一笑:“我什么也没说,长兴伯心虚了?”
梁景湛“哼”一声:“什么时候,大理寺不要证据,而是凭着臆想给人定罪了;
若是这样,我记得还有一种说法,人死后谁获利最大,谁就是凶手;
据闻大理寺卿的岳丈李侍郎,很想坐左仆射的位置,说不准是你近水楼台,帮岳丈扫清障碍呢。”
论嘴炮,梁景湛也不差。
前世里,为逃脱父亲惩罚,他可没少从梁秀秀那里学歪理。
只不过十年的逃亡,多是一个人熬过一个个寒冰彻骨的夜晚,倒是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
大理寺卿听他竟然将锅,往自己身上砸,当即气的头上冒烟:“胡言乱语!”
梁景湛不急不躁:“都是跟大理寺卿学的,想栽赃我,好歹拿出实用的证据来。”
这么多天了,连个栽赃陷害的证据,都没准备好,还真是高估了这些人。
大理寺卿头上全是冷汗。
他难道不想做假证?
可是平津侯第一个进的天牢,他说没证据,那就是什么也没有。
大理寺卿心里一动,看向平津侯:“平津侯,是你的人第一个到现场的,难道一点证据也没发现?”
眯着眼睛的平津侯,终于睁开眼睛,凌冽的扫过大理寺卿:“没有!”
“天牢苍蝇也飞不进去,萧乾好端端被毒死,毒药哪里来的?”
“不知道。”
“之前可有人来探望萧乾?”
“不曾有。”
“萧乾的饮食,可有什么发现?”
“没。”
平津侯总是惜字如金,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
大理寺卿气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平津侯就是这么掌管刑部的?”
一问三不知。
“嗯。”平津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
梁景湛不好对付,可是论气人的本事,平津侯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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