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二娘娘 蝗蝗啊 2415 字 2023-08-11

王承柔马上说道:“有晾晒的,我给母亲用的这些都是一早就从库里拿出,由我亲自晾晒的。”

秦洞天用手指捻了下敷药,他眉头微皱,提出疑问:“姑娘肯定是十分用心的,但还是那句话,茜白这物,属实难侍候,我可以去看一眼,你是怎么晾的吗?”

王承柔:“这药有问题吗?因着我院中有一处大屋檐,可挡风雨与阳光,我就在那里晾了。”

秦洞天:“不是药有问题,而是怕姑娘方法、环境有差,那样的话,哪怕是晾晒充分了,效果一样会出问题。我看夫人用药气色都还可以,不应该连日下不了塌,想是也许与此有关。”

秦洞天后面又说了一堆,什么药材药性,什么处理不当差之一毫失之千里,一说起药材,秦洞天就有些停不了口。

李肃适时打断道:“既然秦居士难得在,府上又有这稀罕物,不如让他帮着看看,也可解了疑心。”

王承柔也怕每日的热敷做了无用功,忙应下:“我让人去取,”

侯爷这时开口道:“亭真呢?”然后唤了外面的下人,“去找公子来,让他去小姐那里取药材。”

王霜之所以这样吩咐下人,是因为他一直没见到王亭真,怕这个儿子莽撞不知家中有客,再冲撞了什么,坏了事,这才又借着取药材的机会让府内下人去寻他,给他带信。

这边下人领了命刚要去,却被李肃拦下,他扭头问秦洞天:“刚才秦居士不是说,不仅要看晾过后的成品,还要看晾晒的环境吗。”

“对对,是这样,东西不用取来,我亲自去看了才最好。”秦洞天附和。

李肃接上他的话:“所以,还是王姑娘带路,领我们去亲眼瞧上一瞧吧。”

王承柔微楞,他们这是要去她的院子?李肃也要去?可那药材确实是在她院中,不去她院里瞧又能去哪呢。

去女子闺房在本朝倒也没什么,前提就是要像现在这样,得有正当理由。王承柔冲秦洞天一福:“您跟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王承柔所住的桃水榭,她走在前面带路,一跨进院里,竟见王亭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出现的很急,吓了王承柔一跳。

“呀,”王承柔脚下一顿,待看清人后,“哥哥,你怎么在这?小公爷带着秦居士来给母亲诊病,父亲刚在找你呢。”

话音刚落,与李肃走在最后面的王霜,迈步过来道:“今日一天不见你,你母亲都病成那样了,也不知在家呆着多陪陪她,你个不孝子。”

王亭真马上冲父亲揖礼:“父亲大人别生气,是儿子的错。我这不是正要去看母亲,想到妹妹每日都要去母亲那里,就想顺路找她一道去。”

说着,他看向李肃:“小公爷安,劳您记挂家母病情,我这里拜谢了。”说完又对秦洞天一拜。

王承柔看着王亭真,总觉得他不对劲,这个时间,他明明知道自己定会在母亲那里,怎么可能如他所言,来此找她一起去母亲那呢。

心中满是疑惑,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还是先把药材的事搞清楚,把瘟神送出她屋子、送出侯府才是正事。

王承柔在打量王亭真的时候,李肃也在观察着她。从她的神态作派看来,她好像并不知道张宪空与王亭真所做之事。

王承柔首先把秦洞天带到屋檐下那个天然的晾晒场:“秦居士,这些就是我晾的茜白,您看可否有不妥。”

秦洞天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茜白,固国公府够尊贵够有权势吧,至少保帝侯府比不了,但若是他想在固国公府的药库里寻找茜白,能找出一棵来就不错了。这保帝侯府,什么人家啊。

秦洞天一个药痴,看到这些被整整齐齐晾晒着的茜白,两只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了,他忙过去查看,测湿。

李肃也跟着进到了屋来,一进去,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飘在空中,与他冷杉堂里偶尔熏的冷香的味道不同,这种香气有一种绵延的细腻感。

本以为除了冷香,其它香味都不喜的李肃,竟觉得好闻,多闻一会儿,甚至给他一种熟悉与安宁的感觉,好想闻着这味道安眠。

难道这是安神香,可味道又着实不像,李肃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味道的同时,抬眼打量起这间屋子。

他眼中锐利乍现,一下子就看出了可以藏人的地方。心中有数后,李肃收回视线,开始又打量起屋内摆设。

一个多宝阁下放着一个箱子,箱子是打开的,里面随随便便地堆着一些摆件。李肃看着这些东西觉得十分眼熟,待一细瞧,这与王承柔送他的生辰吉礼,大小一样,造型多为吉兽,同样金光熠熠,像是一套似的。

李肃这时候心内一直烧着的一把火,又被添了一把柴。可气人的是,那装东西的箱子上贴着一个红纸条,上书:权高势大无交情之备选。

被送礼人家的范围明晃晃地标在了上面,此箱内礼品,着实透着敷衍与不走心。

第29章

李肃目光刚一离开那箱子,清心就在王承柔的眼色提醒下,走过去尽量不着痕迹地把箱子关上了。

谁能知道,小姐会带外人进来,本来打算这两日记好数整理好后,封箱抬回库里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让贺礼是从这里出的收礼人李肃给看到了。

虽然李肃不再盯着箱子看,但王承柔打起全部的精神,暗中注意着他。这人,登顶皇位成为帝王,在驭下方面张驰有度,在用人方面心胸宽广不狭隘,但唯独对她,对待私人情感上,他气量极小,霸道不宽容,报复心也重,王承柔因这吃了不少的苦头。

如今,唉,明明是在尽力不得罪他了,偏偏事与愿违。忽然,王承柔表情警觉起来,李肃那是又朝哪看呢?

李肃目光刚落到窗前的一张桌子上,王承柔快他一步以身体挡在了桌前,这个动作反倒引起了李肃的怀疑,她在挡什么?

王承柔之所以做出明显会引起李肃注意的行为,是因为她眼尖的发现,她离开前放在桌上的亲手缝制的吉礼,被人动了。

不止动了,是右边的一角被折了个特定弧度,这个弧度赋予了这条腰带不同的意义。

王承柔心跳加快,越来越快,那个折角是定情男女收到对方礼物时,为表感谢,礼物会被折成这样一个弧度来存放。当然,现在此举多为做仪式时使用,比如定亲时交换聘礼嫁妆,或成亲时这样来摆放聘礼嫁妆。

是以,王承柔若是没看错,能有资格也会这么做的,只有张宪空。她脑内忽然闪过刚才王亭真的怪异之处,一下子有了个猜测。

这一连串的变故与猜测,在王承柔这里发生的太快,她来不及掩饰脸色,完全暴露在李肃面前。

看着在上一世十分熟悉的李肃的样子,王承柔知道完了,他不会放过这个细节,他一定会用他的方式搞清她在做什么。王承柔两害取其轻,不打算在装,也知道这一节她掩饰不过去的。

她把手伸到身后,把折角抻平。这样,既使李肃怀疑桌上有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他也不至于再联想到更坏的地方去。

李肃上前一步道:“可否借姑娘笔墨一用。”

语气根本不是在问她,他现在的样子,没了套着小公爷身份的内敛,而是像极了上一世的帝王,强势不可拒绝。

王承柔知道,她若不满足他,哪怕现在是在侯府,在她自己家,他也不会罢休。

已然破坏了腰带上的折角,王承柔从书桌前离开,把桌子留给了李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