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肃,可以闭嘴吗?可以不再说这件事了吗?我再也不想听到我女儿被你提起,我恶心。”
李肃又忍了忍:“你一定要这样吗,就不能想开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给她好吃好喝极贵之尊,难道还不够吗。上个月饶县大旱,多少孩子流离失所,饿死路边,与之比起来,你的孩子已算是生活在天上宫殿。”
王承柔一抬手,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杯子落地,碎了一地。
李肃暗暗运气,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王承柔,以前她哪怕是与他硬碰硬,也不会以这种破坏的姿态来进行交流,蛮横且不讲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手掌握拳,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时,就见王承柔忽然要从榻上下来,可地上都是碎瓷,李肃什么都顾不上,动作迅速地把她拦腰抱起,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哪怕只是很短时间的接触,王承柔都没有“束手就擒”,她挣扎挠他,幸好李肃躲得快,否则脸面就不保了,但脖颈处却不能幸免,李肃朝痛处一摸,竟然摸到了淡淡血渍。
王承柔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劲,可不小,她手指那里也在火辣辣地疼。李肃声音高了一些:“你这就放肆了,损毁龙颜,按罪当诛。”
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抓她的手,视线刚一落在上面,李肃就察觉到了问题,他不容拒绝地抓住了王承柔的手腕,看到她受伤的指甲,指甲缝里都是血。
李肃眉头皱了起来,一边叫人,一边道:“笨死,袭击都不会,都像你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仗都不用打了。”
他赶紧高声唤人:“来人!”
第一个进来的就是清香,她看到圣上抓着娘娘的手,心里一紧,听到圣上说:“去找药箱来。”
她心里更慌了,这是皇上伤到她们娘娘了?
清香快速地找了药箱来,递上来时对上了圣上的脸,比脸更醒目的是他脖颈上的血檩子。惊惧之余想到,难道受伤的不是娘娘而是皇上。
不过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娘娘伤在了何处,这二人受伤的部位,清香只能做一种猜想,就是娘娘挠了皇上,因为用力过猛,把自己的手指甲弄劈了。
清香正欲上手处理娘娘的伤处,被李肃制止:“把地上处理干净。”
清香这才发现屋里碎了东西,她刚才在外面好似隐隐约约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声音,原来是茶杯。
清香默默地收拾好地面,李肃又道:“出去。”
她看了王承柔一眼,然后遵命离开。
李肃再次抓住王承柔的手,给她清理包扎,期间他嘴上数落着她,但手上动作很轻。待一切做好后,他见王承柔不说话也不理他,就问了一句:“你也不问问我疼不疼,伤口需不需要处理。”
王承柔对李肃这种自说自话的行为感到厌恶又无奈,他那么通透聪明之人,怎么会品不出她的意思,他们的关系已走到何种境地。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只是平常夫妻闹了点小别扭的样子。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别扭,有的只是仇恨与怨念,厌弃与厌恶。
王承柔冷笑:“我一个盼着你死的,怎么会过问你疼不疼,伤得如何,李肃,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王承柔以前会把这些话都放在心里,面上以冷淡来应付李肃,但她现在不想这样了,她不想与他绕圈子,她要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她知道他不爱听,不爱听就对了,就是要这样不给他任何机会来粉饰太平,不给他幻想的机会。
凭什么,他在做了那么多恶事后,还能心无愧疚地在她这里找慰籍,找幻想。她要变成一根刺,锋利地竖着,时刻朝李肃扎去,戳破一切假象。
李肃看着这样浑身是刺的王承柔,他忽然忆起,上一世他偶尔也见过她这样,是她在面对皇后时。如今却把这股劲都用到了他身上。
可李肃不可能再像上一世那样,有意地磨平她的棱角,甚至拨掉她的刺,因为最后的结果是他承受不来的。他只能任她这样,他觉得他能适应的,只要她不自伤哪都不去,这样呆在他身边一辈子也挺好的。
这一夜李肃留了下来,堪称是一场大战,李肃身累心累,就算他以体力完全可以制住王承柔,但他却不能全程堵上她的嘴,她真是各种嘲讽各种狠话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下来。
从送走张安眠失败开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知道张安眠在送走计划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后,王承柔与李肃相处的模式就改变了。像这样的白日与夜晚,只要李肃到元尊殿来,就都会上演。
李肃的脸皮是越来越厚,王承柔则是越来越无所顾忌,总是能在李肃稍稍有点开心时给予他一击,让他清醒地感知到,他虽然困住了她,但却也永远地失去了她。
这样的时光是难捱的,但又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王承柔竟然这样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有一件事成为了李肃心里真正的毒刺,但它却给王承柔带来了希望。
第124章
圣康殿里,后身内室,虽是深夜却满屋灯烛,亮堂的犹如除夕之夜。屋里除了皇上只有一位太医,就连唐九都被命令守在外面不得入内。
李肃声音低沉:“这都有一年多了吧,张太医可有什么新的法子?”
张驰宇汗都要下来了,按制他明年就可以从太医院辞官回乡了,可偏偏让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圣上从去年开始,频频宣他诊疾。一开始他以为皇上生了什么顽疾,来了才知道,竟是问他关于育孕方面的事。
当时皇上虽然说得隐晦,但张太医听出来了,皇上这是在怀疑自己,怀疑圣体有恙恐是全不产之症。
但古来看这个病就没个定数,张太医只能按照流程询问了皇上的房,。中之事。听圣上说完,他心里犯了难,听圣上这意思,他一向在此事上生龙活虎,没有任何问题。
这下张太医就更难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主张可否请医女来为皇后娘娘问诊一下。圣上这些年来只留宿在皇后那里,后宫如同摆设,也正是因为这点,张太医才敢把矛头举向皇后。
要是皇上一直雨露均沾,深耕后宫,张驰宇是绝不敢这样提议的,他在太医院多年,对于给权贵看病是很有些经验的,像皇上询问的情况,若是能推到女人身上,是最好的结果。否则要他怎么说,说是皇上不行,那他是不想要脑袋了。
记得当时皇上思考良久后问他:“可是,皇后已有所出,难道还会有问题吗?”
张驰宇:“古方上,断续问题也是有的。”
看皇上不甚明了的样子,他马上解释道:“比起全不产这种疾状,断续是指,先前有过生产,后却因种种原因染上疾病不能再生,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圣上点头后,又思考良久才答应了派医女一事。
后来的事,具体如何张驰宇不知,只知医女来报,皇后娘娘除了偶有头疾,妇科上并没有什么事,一切正常。
这都是上一年里的事了,这一年里,皇上更是频繁地召他,让他想办法。张太医没得办法,只能开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给皇后娘娘开些温补疏淤的补方,可眼见又一年过去了,娘娘那里还是没有动静,宫中并无孕子的喜事发生。
眼见有些激进的,不顾自己安危的大臣开始上表,劝诫皇上早日诞下皇子,国家才能安定。
今日,张驰宇又被皇上召见了,每次谈及这个问题,他都会被带到内室,谈话内容自然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张太医压力很大,可圣上问他,他又不能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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