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忙接话,“这话不错,我也觉得咱们皇上在刘太师和右扶风手底下窝了太多年,看来,是时候松松土,正正主了。反正啊,这天下局势,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末了,压低了声音,“你看,会不会是咱们皇上故意布的局?有意要引起这二人不合,好自己掌权?”
粉袍不以为然,悄声道,“若真如此,咱们皇上的此招可真是兵走险招了。先不说刘太师在朝中横霸多年,就是右扶风,右扶风在朝中的势力那又是何其盘根错节的一宗?首当其冲就是卫大将军,那手里面攥着的可是我们大汉朝最精锐的兵力啊,要是万一二人有了异心——”
不待粉袍男子说完,同伴便惊省了过来,忙拿茶堵上了粉袍男子的嘴,只岔开了话随口道,“说也奇怪,这卫大将军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亲弟弟,怎么反倒是与右扶风汲大人私交甚好呢?”
“你不知道了吧,他们可是生死之交,听说……”边上粉袍声音又小了点,以手遮着嘴悄悄在同伴耳边说了几句,二人一阵亵笑不止。
书生士子最喜论政,可天子脚下,却最好莫妄议朝政。你永远不知道,在你四周身边坐着的会是哪一位,或者说,会是哪一方势力。也许,无意中得罪了也不自知。
赵杏淡淡感慨了一番,突然怀念起新社会的好来了,想我等凡夫俗子纵置身在新社会的天子脚下,却是爱怎么议论怎么议论,放心的很,绝对不会让你有那么好的运气遇上西大大某主席。放心侃吧。
果然对面小白嘴角掠过一丝锐色。赵杏抿了口酒,状若不经意地又看了她一眼,觉得此女虽是看上去秀雅文静,其中却深藏犀睿。
“看公子模样,似乎对这言论有不同看法?”赵杏正想着,小白竟果是善察言观色之人,已目光灼灼,看向她。
她一惊,心念一转,立刻回道:“公子岂非一样?”
小白眉心一动,似并未想到她如此回答,看着她道:“可否得公子一席见解?”
赵杏笑道:“乡野之人粗鄙,愿先闻雅意。”
小白一怔,随即笑道:“好,本是气闷,今日出来一趟,不想得遇妙人,愿交朋友。既相交,君子坦荡荡自不避疑嫌,即便不当说又如何!不若你我同时写下心中所想后换之,可好?”
赵杏闻言,心里顾虑仍存,却答应了。
两名书生一脸惊疑,小白也不答话,令小青问掌柜取了纸笔。
接过小青递来的纸笺,赵杏一看之下,一喜一惊,小白所书,和她所想虽非全然相同,却相去不远。
对座,小白笑意莞尔。
便在这时,有数人从店门口经过,想是老板熟人,冲着桌柜处便喊:“出大事儿了!皇上下令处斩都尉郭云义一家和宫里的香妃娘娘、太平公主,如今车驾便向菜市口刑场而去,刘太师和右扶风亲自监斩。犯人分几批分别由石丞相,卫将军,广川戴王、博陆侯霍大人等沿途亲自押解,这架势,还真是从未有过。”
“好啊,看这些穿越乱党以后谁还敢谋逆!”
本在吃茶喝酒的人不多时便从客栈涌出半数,赶热闹而去。
酒杯从手中滑落,赵杏推桌而起,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