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道,“我知她可怜,但可怜也不能作为伤害他人的理由。”
惊云面无表情,淡淡出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赵杏嘴角一抽,忙打哈哈缓和周围凝聚的不融洽气氛,“来来来,时间宝贵,我们还是快想想办法怎么审案要紧。”
清风却浇她一头冷水,“还审个毛线!你觉得刘去能同意你重审此案?别倒时候真被白吟霜说中,给她哭死!”
他话一出,其余众人皆是一愣。此案本就棘手,赵杏新官上任,在朝中又毫无根基势力,若连刘去也袖手旁观或者暗暗捣鬼,那此案确实已不用再审,必败无疑。
众人想到此处,看向赵杏眼神不由又更沉重几分。
惊云虽也冷傲,却不似清风般惯爱泼她冷水,嘴唇微动,想要说句什么,却听见朱伯从门外急急赶来,匆匆报道,“张大人,石邑公主驾临,说是要接您进宫有事商洽。”
清风等人不由面色一变,俱是神色一凛,送完白吟霜的秦霜也赶来,颇有些担心地看向赵杏。
这石邑公主刘乐素来狠辣,行事又刁钻古怪,令人捉摸不透,此时紧要关头,她却急传赵杏前去终为何事?若是……惊云和清风同时出声,“我陪你去。”
赵杏笑了,摇头拒绝,“不必。想来若是那个刁蛮公主真要刁难我,你们两个跟去也于事无补,莫非你们还要弑杀皇族不成?”
二人看她语意坚决,只好作罢。
赵杏旋即随前来接应的宫中女眷而去。
这下,霍家院中清风等人哪还能安然入睡,当即在院中坐下,商议着若赵杏天明前还未归,便冲进宫去。
夜,未央宫。
赵杏与刘乐会面。
刘乐咬唇盯着他默默看了一会,少顷,忍笑着挥退一众侍女宫宦。
片即,
未央宫温室殿门外,
石邑公主刘乐携一众内监、宫女,浩浩荡荡立于温室殿众护卫面前,语气云淡风轻,“去报太师,本公主《尚书》中有一意不明,想要与师父研讨。”
众侍卫闻之诧然,只恭声回道,“回禀公主,太师尚在宣德殿,并未归来。请公主稍待,属下这就去派人通传。”
刘乐便言外头更深露重恐玉体不耐,欲进,众侍卫自然不敢拂从,让路,放公主进了去。
未及片刻功夫,却又见公主再次浩荡而出,见众侍卫似有不解,刘乐笑言此刻天寒路冻还是回去暖被窝更合适,研讨学问不急一时。
众侍卫暴汗。
目睹刘乐轰然而去。
谁也不知道,这浩荡人群中独独少了一个个子瘦小的内监。
这小内监是谁,自不用说了。
未央宫温室殿。
温室殿在未央宫殿北,汉朝皇帝冬天取其温暖居于此殿,夏日则居清凉殿。后武帝为尊刘去,令其入住,自己则住桂宫。
温室殿中以椒涂壁,再饰一层文绣,以香柱为柱,设火齐屏风、鸿羽帐,地上铺以毛织地毯。
赵杏起初屏息凝气,像颗鹌鹑蛋似的坐那规矩等着,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温室殿中却连鬼影也不曾等来。
她百无聊赖,便起身走动,好奇地张望殿内陈设布局,殿中各色古玩器具精巧古香,尤其一张巨大的卧床,长宽可容下四五个高头男子躺睡,宽广丝滑,帷幔幕幕。
赵杏东看西看,一个出神,差点没将一只西周极品羊脂玉净瓶给打翻在地,她唬了一跳,抬头望了眼外头肃穆威武的一众侍卫,老老实实坐回到旁边榻上等候,再不敢妄动。
就这样又约莫过了一二个时辰,赵杏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觉得周身上下等得微微发麻酸胀,困的两只眼皮直打架,却还没有等到刘去。
她两眼贼贼地瞥了瞥那张奢华无比,金光闪闪的龙床,顿时涌出一种想爬上去滚一滚的冲动。
当然,她也只能想想,若她真敢做,刘去还不将她皮剥了。
正想着,突然听得脚步说话声渐渐而至。
“太师,今夜要宣召哪位妃子?”
不只刘去一个……还有一道尖细嗓音拔尖了传来,赵杏当即明白怎么回事,心头一跳,慌乱之中仓然跳到了床上,帷幔厚大,倒立下将她遮住。
“不必。本王今夜便宿此处,你们也不用伺候更衣,退下吧。”刘去淡淡回了一句。
【额,这么晚了,我得赶紧撤,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