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妒妇 !
陶望卿心下立时安稳下来。
她本不愿与汲黯为敌,毕竟两人份属同门,汲黯对她也是一向照顾,但眼前形势却不得不让她作出抉择,只怕今后是形同水火了。但无论如何,她和刘去终于是同一阵线了。
李勤寿这般回答,她便真没办法了么?
醉翁之意本就不在酒。
她脸色瞬时冷了下来,对两名惶恐的衙差道:“李大人已经说了并无吩咐你们如此行事,你还不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们?二牛等人家中银票可是你俩放进去?”
两名衙差惊得如抖筛,“大人,我们确实是依照李大人的吩咐办的事,李大人说那二牛家院中埋有尸骸,让我俩借故进去……我二人并无说谎。至于银票,并非我们所为,想是另一拨人接到命令所为。”
陶望卿冷笑一声:“好啊,你二人诬陷李大人不说,还如此嘴硬,来人,上刑!”
判的是五十板杖刑。
五十大板不算轻,两名衙差被打得皮绽肉开,惨声呼痛,赵杏看得心惊肉跳:这两人也是奉命办事,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此。
对堂下百姓来说,却是大快人心,这些公务员平日不办实事,专整些幺蛾子,十分惹人痛恨,顿时又是一片喝彩!
然而,行刑过后,两名衙差虽目含怨恨,却仍死死咬定是李勤寿所为,陶望卿略一皱眉,道:“这般看来,你二人竟不似说谎,可李大人素来为官清白,这倒棘手了,这幕后指使者到底是何人,只怕一时三刻,都无法水落石出了。”
她说到为官清白时,故意顿了一顿,堂下顿时嘘声一片,有人讽刺,更公然道:“为官清白,我呸!”
三场堂审,临淮郡百姓知李勤寿讨不到好,知道这一回他即便能逃过活罪,革职查办必定免不了,心中的忿恨都不再抑压,全面爆发出来。
李勤寿也不禁缓缓低下头,如同战败的斗鸡。
陶望卿心知,离她想要的结果越来越近,续道:“胡言一案,疑点太多,除去公差有意搜屋一节,我们后来在掘出胡言尸首的泥土里,发现了残余的迷香。来人,传仵作上堂作供。”
这仵作不是别人,正是赵杏在驿馆所见的年轻人,当日曾随陶望卿等人外出勘察。
陶望卿问道:“这种迷香市面上多见吗?”
小伙子脸上有抹微赧的古怪,末了,搔搔头,道:“这种迷香药效厉害,多和窃香猎·丰色、偷鸡摸狗有关,多为武林中人使用,市面上还真是不怎么好找。”
陶望卿一笑:“谢谢。”
她接着道:“当天,二牛等人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过来谈判,杀人可以说是临时起意,本来,一个普通屠户要将这种迷香弄到手已不容易,何况是在临时起意、时间匆忙的情况下,由此可以推断,这迷香绝非为二牛等人所有。”
“可这迷香就落在胡言尸首旁边,若非是凶徒遗留下的,还会是谁?”
“我们是不是可以作一个假设,假若凶手并非二牛等人,而是有人有故意栽赃嫁祸,那末,对方该在什么时间动手才最为适合?二牛等人住在村头,白天人来人往,绝不可能在这时间动手,那就只有在前天晚上,在夜深人静、人人熟睡之际。”
“可这样便安全了吗?不,并不安全。万一二牛一家和狗被吵醒了呢?在这种顾虑下,迷香便派上用场了。”
“将屋中人迷昏后,这用剩的迷香自然是要收起来的,可惜天网恢恢,它就在凶手挖坑埋尸的时候不慎跌了出来,其时夜色浓重,凶手东西掉了还不自知。”
“如果说,这才是事情的经过,岂非比二牛等人杀人合理多了!”
一旁韦善人飞快看了眼李勤寿,又讪讪道:“可是,二牛他们已画押认罪,若非当真杀人,岂能认罪?”
陶望卿微微冷笑,道:“二牛,你们且说说看,你们当初为何会俯首认罪,将莫须有的罪名揽上身。”
二牛等人你眼看我眼,神色激.动,竟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二牛这个面相凶恶的屠户方才哽咽道:“和何老爹、关大·娘一样,我们的父母儿女也都被人捉去了,我们被关押的当天,便从饭菜中得到神秘人的字条,言明若不认罪,则我们父·母妻儿就必死无疑……后来,官府告诉我们,我们亲人的尸体都找到了,我们方才……”
他说着低低哭泣起来,一个壮硕的汉子,此举说不出的滑稽,却叫人说不出的心酸。
陶望卿冷冷看着韦善人,“这就是他们认罪的原因。当然,这只是二牛的一面之辞,善人自然可以不信。可是相较于善人的案子,此案疑点更多,若善人提出异议,说疑点利益归于被告之人一条并不适用,则方才善人案子的判决也该作废。否则,谁都会骂我不公,不是吗?”
韦善人顿时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
陶望卿走到胡言姐姐面前,轻声问道:“若本官判二牛四人无罪,胡言一案等收集到证据再审,你可要反对?”
胡言姐姐怅然半晌,摇了摇头。神色颇为坚定。
“好。”陶望卿握紧双手,目光悄然掠过主审台右端的男子,眼角竟有丝湿润。
“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