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普通意义的喂饱。
总之忙碌的两人暂时都没空搭理宗门里乱七八糟的传言。
横竖他们俩的传言已经传得够多、也传得够久了,不差那一点儿时间。
谢清霁给钟子彦立了个期限,七日后进行试炼。
若钟子彦能通过试炼,就正式拜师,若不能,他便只能继续当个普普通通的记名弟子。
而在这七日里,钟子彦每日早晨都能到主峰上练剑半个时辰,由谢清霁亲自指导。
钟子彦第一天上来,就见到了司暮君。
他大惊失色,立刻紧张地握住了剑,生怕两人当场打起来明长老说了,这两人关系恶劣水火不容,他来拜风止君为师,就是为了强大起来,替风止君排忧解难隔绝骚扰的!
不过好在他料想中的大战场景并没有出现,两位君上见了面,各自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然后风止君神色平静地望着他,而司暮君径自往后山去了。
钟子彦有一丝恍惚。
旋即就被风止君召出来的剑意吸引了注意力。
打吧。
是。
风止君的亲自指导,就是心念一动,召出一道剑意来给钟子彦喂招,然后再指出钟子彦招式中的破绽。
他仍旧是折了根枯枝握着,手腕随意一转,在钟子彦手腕手肘处轻轻点了点。
钟子彦便觉手臂一麻,剑招再无力使出。
他喘口气,剑尖斜斜点地,认真看风止君一边控制着剑意,一边以枯枝为剑,两相抵抗。
此招意在先困后杀
谢清霁并不是一个善于教导的人,这一点从当年他照顾小司暮时就已体现。
每次给小司暮讲剑招,他都是无波无澜念书似的,多一字解释都没有。
好在小司暮天赋异凛,领悟力极强,往往谢清霁讲过一遍,使过一遍,他便能明白个大概,再比划个两三次,就能使得有模有样。
钟子彦就差许多了,他不太能跟得上节奏,对谢清霁的话也似懂非懂,只能尽力将谢清霁比划的姿势记在心里,打算待会儿依瓢画葫芦地演练多几回。
谢清霁一招收势,见他眼底迷茫,心知他还没能理解,一问,果然如此。
钟子彦为自己的愚钝而羞愧,忙不迭地道歉和保证:君上,弟子愚笨,还不能完全领悟。不过弟子已将招式记下,等回去便将它彻底练透
谢清霁随手将枯枝放在树底下,倒也没生气。钟子彦的领悟力在宗门同龄人里已经算不错的,他总不能用对待司暮的要求来对待钟子彦:去吧。
钟子彦恭敬应了声是,眼角瞥见树底枯枝,心里一跳,那种熟悉感又冒了出来。
弧月也是喜欢将折断的树枝依靠在树根边。
他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了:君上。弟子有个疑惑
见风止君颔首示意他继续,钟子彦一咬牙,就说了出来:弟子两年前见过一人,惯常折枝为剑。弟子无知,曾指责他不尊剑道,可现在
他以剑入道,对剑很尊敬,一度看不惯弧月折枝为剑的敷衍态度,并因此指责过弧月好几回,觉得弧月轻视了自己的武器。
可现在,风止君也
谢清霁听了他前半句便知他说的是谁。他眉心微动,弧月消失了两年多,他也没想到这昔日的小同门还记着他。
还有迟舟。
迟舟在他初初重生的那段时间,给予了他许多帮助,他一直铭记于心,只是现在大概是暂时不能以弧月的身份和他们相认了。
谢清霁收回心绪,只淡淡道:剑生于心,万物皆可为剑。
他言简意赅说完,示意钟子彦先回去,明日再来,便缓步回了屋。
钟子彦在原地站了许久,若有所悟,朝风止君的住处深深一躬身,就飞快地跑了下山。
他脑子里还一遍遍回想着方才风止君以枯枝为剑,使出来的那一招,跑到半路才隐约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钟子彦一大早上山,再次见到司暮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昨天他上山时,司暮君已在山上,而直到他离开,司暮君都没离开昨天主峰上两人没打起来吧?!
钟子彦神色僵硬地想了想,觉得昨天的主峰并没传来什么奇怪的动静,微微松口气之后又立刻提了起来。
司暮君又来主峰做什么?
有什么紧要事,需要堂堂一峰之主,连着两天,亲自来禀告风止君的吗?
钟子彦还没来得及给这个疑惑找到答案,风止君就又召出了剑意。
他只能暂且压下念头,专心练剑。
一时之间,剑影四晃,剑气乱飞。
今天司暮没走开,站在一旁看着谢清霁教人。
看了一会,他失笑摇头:小师叔,你这样子教,他大概是悟不明白的。
谢清霁的教人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巴巴,司暮看着看着,忍不住还有点儿怀念。
谢清霁握着枯枝,转头看他。
司暮便上前了一步,也不接过枯枝,只覆在谢清霁手背上,就着他的手和枯枝去指点钟子彦。
动作较大的时候,他另一只手就在谢清霁腰间轻轻带一带,示意谢清霁走两步。
钟子彦在对招时,眼里就只有那凛然剑意,根本没注意风止君究竟是以什么姿态来给他指点。
等他收势回头,看见两位君上站的极近,司暮君的手还恰恰好从风止君手背上挪开,面上神情有一瞬间的皲裂,他颤巍巍道:君上
风止君镇定自若看他:嗯?
司暮君淡定挑眉看他:哟?
钟子彦:
钟子彦想到明长老说司暮君怕是别有所图的事,一时愤然,看见风止君就算被冒犯,也依旧沉稳从容不为所动的姿态,又忍不住心生敬佩。
像风止君这般清风霁月胸怀坦荡的君子,实在是世间难得,我辈楷模。
他更是下定了要拜师、然后变强大去护着风止君的心。
可惜现在尚且力薄,钟子彦只能鼓着脸道:方才那一招,弟子还是有些不明白
七天时间转瞬即过。
后来六天,司暮都是跟着谢清霁一起指点钟子彦的。
他也看开了,钟子彦又如何,他小师叔应诺过的,不会让钟子彦住主峰上的,更何况
司暮眼角瞥见谢清霁微抿的唇,就忍不住勾唇。
更何况,小师叔亲口说了喜欢他,还主动亲了他。
司暮飞快地将背了几天的醋缸扔掉,看见钟子彦隐约的警惕和敌意,不仅没有生气,还有点期盼。
期盼钟子彦可赶紧拜师吧。
他如今就住在谢清霁隔壁,而钟子彦拜师后,必然是要常常上主峰来的。
也不知道到时候这傻孩子发现他们的亲近关系后,会不会被吓哭啊。
司暮坏心思地想着,还真有点期待。
宗门里各种奇怪传言越传越多,他和谢清霁都各自约束过,可惜效果不大,以明溱和六峰大长老为首的某群体,表面应许好好好君上我们不乱说,背地里却总在琢磨着什么。
司暮都一清二楚,不过他也不急。
他昨日又试探着和谢清霁提道侣的事了。
谢清霁这次没有揍他,也没有赶他,只微微偏过头,似在沉吟这是有所松动的信号。
gu903();司暮大喜,呼吸都轻了几分,眼巴巴等着谢清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