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们又分明扎根于冰雪之下。
屋檐下还挂着一串铃铛,风一吹,就叮铃铃响,清脆悦耳。
小狐狸看着满目繁花,一愣一愣的,直到铃铛响了才回过神来,勾着司暮的头发示意自己要下去。
没了记忆的小狐狸,终于将自己隐藏许久的活泼展露出来了。
司暮看着小狐狸在花丛里打滚,忽然有点难过。
他认识小狐狸的时候,小狐狸就很乖巧矜持了,他从没见过小狐狸这么放开来玩闹。
更多时候都是小黑球满地打滚,而小狐狸端正蹲立在一旁,小声喊他安静些,不过小狐狸也仅仅只是动动嘴巴,除非小黑球玩到上头过分折腾,小狐狸才会出手镇压。
经历使然,小狐狸懂事的太早,虽然后来得了清虚君照顾但到底清虚君威严太高,小狐狸对清虚君,还是敬重更多些。
于是受清虚君影响,小狐狸也不由变得一本正经少年老成起来。
挺好的。小狐狸终于有了小崽崽该有的样子,也算是补一补过往的遗憾时光。就是
司暮心酸地想,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抱抱亲亲他的小师叔。
司暮的当爹时光维持了三四日。
小狐狸活泼之余,也很黏他,自己去花丛里玩闹了一会,便又会哒哒哒跑回司暮身边来,将嘴里衔着的花放到司暮掌心。
到后来他也许是觉得每次只能衔一朵太少太慢了,干脆将花都缀在尾巴上,缀了满满一尾巴,才跑回来,冲着司暮一甩尾巴。
司暮面前就落了一场落花雨。
亏得司暮种的花多,有主峰灵脉的丰沛灵气润养着,这花也争气,长得很茂盛,花团锦簇的。
不然被小狐狸这么天天扒拉的,不到半月就能光秃秃。
司暮将落在衣襟上的一朵大红花捡起来,要放到小狐狸头顶。
小狐狸小心翼翼地蹲立着,一动不敢动,直到司暮收回手,他才小声吱唔一声。
雪白的小狐狸崽崽头顶红艳艳的大花,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爱的滑稽。
司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去,心说他要是将小狐狸这模样画下来,以后小师叔恢复了记忆,会不会揍他啊。
小狐狸听见司暮闷笑声,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那大红花就掉了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抱住了司暮的手。
司暮回神,低头看见他水汪汪的眼,轻轻动了动手,将他一推。
小狐狸就顺势倒下了,露出了又软又暖的肚皮。
司暮熟稔地挠挠他下巴,又揉了揉他柔软的小肚子,看着小狐狸舒服地眯了眼,全然信任和依赖地抱住他的手,轻声道:小绒绒,你会不会变成人?
小狐狸在昏昏欲睡中听见了什么,茫然地睁眼望过来。
好在小狐狸只是对自己的认知有了点偏差,修为还是在的,经由司暮提点,很快就变回了人。
然而他显然更喜欢变作小狐狸,更多时候他都是变作小狐狸蜷在司暮怀里的,因为那样司暮就能替他顺毛毛。
柔软蓬松的绒毛在司暮手下变得柔顺服帖,小狐狸高兴地将脸埋在司暮手心里,充满眷恋地蹭了蹭。
不过有时候小狐狸也会选择变回人身,比如沐浴的时候。
绒毛湿了水黏哒哒的感觉很不好,小狐狸不喜欢,每次沐浴便会变回人身。
司暮促狭地调戏他,表达了很乐意帮忙的意愿。
说来也奇怪,变成人身后,小狐狸就仿佛多了些羞涩,他默默摇了摇头,小声说不用。
明明是成年人的面容了,可他眉眼间还是透出了几分少年稚气。
仿佛是不谙世事不染俗尘的神仙。
他坚决不要司暮跟着,自己去沐浴,这一沐浴,就是大半个时辰,时间太久,久到司暮隐约觉得不对劲。
虽然没感应到别的异动,但司暮还是担忧地过去看了眼,看见了一动不动坐在水池子里,任由氤氲水汽淹没的人。
他放下了一半的心,随口问:怎么了?还想玩水吗?
小狐狸却久久不回答。
司暮得不到回应,皱了皱眉,刚放下的半颗心又吊了起来。
他三两步走过去,就在小狐狸旁边半蹲下来,伸手碰了碰小狐狸裸露在水面的肩膀。
在热水里泡太久了,原本素白如瓷的肌肤泛起漂亮的淡粉色。司暮心痒痒,抬手又碰一下,这回小狐狸瑟缩了一下,终于回过头。
他连脸都是绯红一片,耳根更是红的能滴血,微微抿着唇,眼底却没了小狐狸独有的懵懂,反倒是泛起了羞赧的光。
司暮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试探着、轻轻唤了声:小师叔?
谢清霁羞得想整个人缩进水里了。
他恢复记忆后的大半个时辰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状态里他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满院子胡闹打滚,辣爪摧花,抱着司暮的手撒娇,邀司暮给他顺毛毛,还还喊了司暮爹爹!
谢清霁羞耻到极点,甚至想就此在浴池里自闭到天荒地老,简直无颜面对司暮。
他绝望地想,原来他昏迷时听见的那些话本子,都是司暮念的。
司暮都在给他念什么啊!
谢清霁绝望之余,很想和司暮打一架。
可他转头看见司暮担忧的神色时,这些念头又全都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热气弥漫,飘在他眼前,一时之间,他也分辨不出是热气逼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觉眼眶热热的,有些酸涩。
他站起身来,仰头,抬手。
光裸清瘦的手臂上,水珠一串儿滑落,他却不顾,只轻轻地勾住了司暮的脖子,微微一用力。
他就碰到了司暮的唇。
我回来了
如若擂鼓的心跳声中,司暮听见了面前人的低声喃喃。
作者有话要说:啊司猪猪当完爹了!拉灯拉灯!
话本子可不止念了一本,下一次当什么呢(沉思jpg)
第83章
谢清霁以身为剑,镇了天道近三百年,好不容易才将之消融。
受它影响,一时记忆错乱、认知有偏差,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在这影响也只持续了几日,司暮就结束了小狐狸爹爹的身份。
他本以为话本一事就此完毕,此后就该是他和小师叔现世安稳圆圆满满成双成对了。
谁知才堪堪解了点馋,一觉醒来,司暮懒洋洋地睁眼,散漫地舒展了一下纵`欲过度的身体,然后然后怀里就摸了个空。
司暮骤然醒神,猛地翻身坐起,差点儿想都不想地就要冲出去找人,一抬眼才发现谢清霁并没离开。
只不知何时挣脱了他的怀抱,自己起了身,披着一袭白衣,沉默着坐在床尾,背对着他,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夜两人都疯闹得很。
三百年,十万个日夜。
想念无法用语言描述,只能化作身体上最原始的欲望本能。
他们在疯狂渴求占有彼此。
浴池里司暮就按捺不住地折腾了两回,真切体验了话本里水里鸳鸯相交颈的滋味。
舒爽。
水汽氤氲中,那向来素白如雪的肌肤被热水浸得发烫,泛着绝艳夺目的绯色,好似雪白瓷器被上了色。
司暮扣着那与他怀抱分外契合的清瘦腰身,攻城掠池的间隙里,附在谢清霁耳边轻声地笑:小师叔,世人都说你如青竹,可折不可弯,可依我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