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笼中雀 第65节(1 / 2)

暴君的笼中雀 草莓酱w 2684 字 2023-09-08

她用余光悄悄观察,果然见到男人的眉心皱在一起,眼中聚起不化的寒冰。这个发现也许微不足道,却让蓁蓁心底产生一丝甜意,她一直以为楚凌渊的脾性和身份,纵然有情也许永远不会在这种细微之处表现出来,但他偏偏表现了,还一副极为在意的模样。

蓁蓁嘴角偷偷弯起,恰好小船晃了一下,她装作站不稳,转身便抱住楚凌渊的手臂,撒娇道:“哥哥,船太晃了,我站不稳。”

楚凌渊脸色微微缓和,低眸看向少女紧紧抱住他手臂,凤眸愉悦地眯起,像极了朝露殿养的那只白猫。

男人身上的寒意显而易见的收起,蓁蓁轻笑出声,楚凌渊看过来,她立刻望向一旁,若无其事道:“劳烦喜胜公公把我家怀钰抱过来。”

叶怀钰从出生起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每次姐姐叫他不是小胖子就是直呼大名,弄得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抱养来的。但想起年幼时,姐姐奋不顾身救过自己,他又觉得,算了,男子汉干嘛跟女子一般见识。

小胖子有些害羞的被喜胜抱到船上,看着对方汗流满面,他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减肥了。叶怀钰一到船上,便迈开一双笨拙的腿朝姐姐扑过去,结果他扑过去时,才发现自己扑错了人。

小胖子睁着一双与姐姐十分相像的大眼,一脸懵然地看着眼前贵气无匹的龙纹,迷茫地揉眼睛。

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再看叶蓁蓁的位置,顿时明白了。姐姐嫌弃他太重,在他扑过来时就躲开了,害的他撞到一座冰雕身上。

叶怀钰哆嗦一下,脚步慢慢往后挪,最后一屁股坐在船尾,他这一坐,导致船身又晃了一下,楚凌渊侧身,早有预谋地被蓁蓁撞入怀中。

小胖子看向两人,自暴自弃地转了个圈,面朝湖心坐着。

蓁蓁已经顾不上自家弟弟了,船身稳定后,她想从楚凌渊怀里挣扎出来,却发现一旦自己退开,水面便会荡起波澜,等她因为站不稳扑进楚凌渊怀里,水面又会平静下来。

几次三番,纵然她再是心思单纯也明白这是楚凌渊的伎俩,无奈她看破时,船已经行到湖心。

喜胜拴好绳索,抹了把脸上的汗,方才船身几次摇晃,他生怕陛下发怒,幸好明熙县主在船上,陛下的心思都在县主身上,才没有与他计较。

喜胜登上湖心亭,本想搀扶两人上来,却见帝王看他的眼神一片冰冷,大夏天里,他身上直冒冷汗,连忙退到一旁。

台阶离小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蓁蓁正苦恼如何上去,身子就是一轻,眼前所见变成湛蓝天空,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楚凌渊抱起来了。

“哥哥,你做什么?”少女轻声细语的抱怨并不能阻止男人的动作,楚凌渊不过轻轻一颠,蓁蓁就慌乱地搂住他脖子。

帝王得偿所愿,神情越发平和,他缓步登上湖心亭,蓁蓁几乎没有感受到一丝颠簸,他的怀抱始终安稳,让人安心。

楚凌渊将人放下,命喜胜在湖心亭中的石桌上摆上御膳房做的点心和果茶,忙完这一切,喜胜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一拍脑门才发现叶怀钰被忘在船上。

湖心亭中,帝王已经拥着身侧的美人享受美景,喜胜摇了摇头,回到船上把晕乎乎的叶家小公子抱起来,回到亭子里。

叶怀钰生下来就没坐过游船,方才船摇晃那几下让他晕眩不已,差点将午膳时吃下去的宫中佳肴给吐了。小胖子委屈地看向姐姐,她正温柔地对身旁的男子轻声耳语,那冷面的帝王态度称得上温和。

“可还觉得晕?”蓁蓁柔声问道。

叶怀钰以为是问自己,亮起双眸连连点头,却听见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回了一句:“嗯,是有些晕,朕酒气未散,脚下有些软。”

蓁蓁看着他脸色如常的说谎,不由心中好笑,说道:“那怎么办?”

楚凌渊半身重量倚靠着蓁蓁,将她困在亭子的一角,她周身满是他身上初雪的味道,这让男人心神松弛,说话时都带上了愉悦:“今日留下来好不好?”

蓁蓁心中警惕,道:“不好。”

楚凌渊轻嗅着蓁蓁的发丝,颇有些缠人的意味,一手绕过她的纤腰,将人彻底囚困在怀里,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哄:“蓁蓁,哥哥很想你。”

蓁蓁双颊蔓上红云,额上热出了细汗,呼吸渐渐急促,她脑中一片空白,心里想当然不能答应,但……

楚凌渊说,他想她。

心跳骤然加剧,就在蓁蓁想要断然回绝的时候,楚凌渊冰凉的唇抵在她耳旁,声线撩人:“哥哥想抱着你睡。”

蓁蓁觉得身上蒸腾起的热度快把自己点着了。

叶静怡随着翠峦一起来到定国侯府,贺依兰倒霉时,她本想彻底远离这个表妹,但上次听到她的疯话,她便有些在意,因此翠峦一开口,她没多犹豫就选择来看贺依兰。

叶静怡推开房门,眼前的狼藉让她皱起眉,进来后,房里有一股浓重的酒味,混合着尚未燃尽的熏香,简直令人作呕。

她用手帕在鼻子前扇了扇,走到床边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贺依兰,此刻她身上哪里还有世家贵女的风度,比起街巷里那些整日买醉的风尘女子也好不了多少。

贺依兰枕着空酒壶吃吃地笑:“姐姐,你来了,何时来的,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叶静怡蹙了蹙眉,忍下怒气说道:“妹妹这说的什么话?不是你叫翠峦来找我的吗?我怕你一时想不开,便来看看你。”

贺依兰从床上爬起来,眸中一片红血丝,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癫狂道:“姐姐,我给忘了,是我叫你来的,你可算来了,只有你还愿意来看我,听我说话。”

叶静怡忍痛温声劝道:“别这么说,你还有家人呢,他们不会不管你。”

贺依兰冷笑:“家人?我没有家人了,伯父已经放弃我,我父亲和母亲心里从来没有我。只有,只有大堂兄,他对我好,可他身在幽州。”

叶静怡道:“不是说世子快要回京了吗?”

贺依兰眼神中浮现一抹希冀,“是啊,快回京了,他是我最后的盼头了。”

叶静怡见她说完又一次倒回床上,双眼木愣愣地看着床顶,她无意与醉鬼多言,便想先离开,谁料这时贺依兰却神色狰狞地开口:“叶蓁蓁,你以为自己能得意多久?”

叶静怡听到熟悉的名字,心头一跳,遂改变了离开的想法,她坐在床边听贺依兰的醉话,却听见了一件让她震惊的秘密。

“为什么?你这辈子能当县主,你爹还做了承恩侯?你们一家不是应该因为欺凌落魄时的天子被迁怒吗?你死了,你就死在及笄那年的冬天,叶静怡把你嫁去一户人家做填房,哈哈哈哈然后你就死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静怡心中一凛,她第一反应这都是贺依兰的醉话,但偏偏贺依兰说的跟亲眼见过一样。

叶静怡压下慌乱,开始从贺依兰口中套话:“依兰,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和叶蓁蓁无冤无仇,害她做什么?再说以她如今的身份,我岂有那么大的能耐算计她去做填房。”

贺依兰扒拉开酒壶,抱着枕头靠在床头,笑声不绝:“你不知道,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叶蓁蓁那时候在你眼里就是只蚂蚁,他们家得罪天子,只能依靠叶氏,自然任你捏圆搓扁。只是不知道为何重活一世,什么都变了,她叶蓁蓁怎么就这么好命,陛下爱她,沈皓安喜欢她,就连太后也对她很好。”

贺依兰絮絮叨叨拉住震惊的叶静怡:“姐姐,她抢走了沈皓安,你不心痛吗?上辈子你就是为此算计她去给人冲喜,听说她是活人殉葬,那滋味想必痛苦又难忘。她这辈子就跟开了灵窍似的,你说她会不会像我一样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不然她怎么就活的这么好,我只是晚了一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