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二毛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毫无防备的与地面来场亲密拥抱,他眉头紧蹙,表情皱成一团,哎哟一声伸手揉了揉屁|股。
这位老哥,你干什么摔我啊,很痛哎!
大卫不理会二毛,跨步退到旁边沉默低头,就像只会执行主人命令的冷酷机器人。
而那被称为发布命令的主人走到沙发旁,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陶七坐起来,宛如对方是精致的易碎品,轻柔又耐心。
霍厉捋了捋陶七额前的刘海,将手掌放在对方的脸上,声音放轻道:有没有撞到哪里?疼不疼?
大卫知趣的已经将脚步挪到电话台那边,表情认真严肃,始终都没有看二毛一眼,开始摇号拨打医生的号码。
二毛在地上揉了揉疼痛的屁|股墩,这两个人也太紧张陶七了吧。还有那个大黑块头,他只不过扑在了陶七身上,有必要将他丢到地板上吗。
这群人真是恐怖,陶七是什么娇弱的小花花吗?一碰就折断。
我没事,真的,那瓶酒没砸到我。陶七抬手将手覆盖在了霍厉的手掌上,小指轻轻勾了勾对方的手指,认真说道。
如果陶七没看错的话,二毛是故意歪了角度,方向交叉旋转后,利用速度一步一步混淆视线,随后假装两脚相撞,朝着自己这边倒来。
这种典例最惯用在上流宴会厅上,那些小姐家们,就常常举着杯子假装崴脚摔在男方怀里。
目的有三,一是想要勾搭,二是令男士的另外一位伴侣误会,三是故意找茬。
霍厉亲了亲陶七的额头,温柔说了声没事就好,二毛见到这一幕,嘴巴长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不可置信。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陶七的朋友面前做这种事情,霍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是宣誓主权就是令陶七朋友两人生嫌,毕竟这世道,两个男人真在一起还是很令人匪夷所思。
陶七也没害羞,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二毛,微笑看着他,目光除了试探还是试探。两人行为坦荡荡,倒显得二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陶七没猜错的话,在二毛旋转距离到沙发三分之二的距离,一楼卧室的门出现了霍厉的身影。
紧接着在二毛扑下来的那一刻,霍厉立马就能刚巧看到对方已经扑倒在沙发,两人亲昵的动作。
陶七敢用两辈子的人生经验担保,二毛目的不纯,一定是为了激怒霍厉才来霍家。
从在毛山上第一次相遇,二毛就开始说霍厉的坏话,既然这么讨厌霍厉,为什么还要来霍家。
陶七可不以为能舍得拿出八六年拉菲牛饮的二毛,会在意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虽然八二年的拉菲是很贵重。
陶七是不懂酒,也不懂嗜酒之人,他也不喝酒。可是他会看人,他从在毛山上遇见二毛开始,就一直观察着他。
一切接触过霍厉的因素,他都想谨慎对待。说他草木皆兵也好,说他防备心太重也好,说他杞人忧天也好。
重头来一辈子,陶七只是想谨慎过日子,不想浑浑噩噩当一个什么都不懂,只被人照顾的小少爷。
陶七经历过死亡离别才知道,霍厉对他傻傻的付出,应该换来万分珍惜,因为这份珍惜,他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慢慢学会守护。
桃子对不起啊,我刚刚转得太入迷了,你你你没被我撞伤吧。你这腿还受伤着,可别被我一撞又残了!!!二毛连忙爬起来凑到陶七的脚步,紧张看着那只腿,情深意切,句句肺腑。
我没事。陶七刚一说完,这沙发上的酒就不知怎地突然滚到地上。
一声清脆嘹亮的玻璃碎声,激起了一片艳红的液体,混合着玻璃片溅向了陶七的小脚。
空气骤然极速下降。
医生从大门走进来,就看到大卫拽住了一位陌生青年的胳膊,将他的脸摁倒在地上摩擦,几秒后霍厉一声放开,大卫这才松手。
气氛十分糟糕。
陶七起身拉起二毛,瞪了大卫一眼自作主张。而大卫目不斜视,他服务的只有霍厉,二毛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霍厉的利益,他只是做该做的事情。
二毛和陶七解释着他刚刚没碰到那瓶酒,是沙发陷进去导致酒滑落的。
霍厉点头笑着说:是我们招待不周让您失礼了,让大卫带你去换身衣服吧,一会我在拿三瓶八二年拉菲和路易十三给你带回家。
对不住了大哥,第一次上门就给你和桃子惹麻烦。二毛低头道歉,声音失落。
陶七见二毛这般低落,心里也跟着不舒服,毕竟是他同意让二毛来的,出了这种事情,不管二毛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他都有责任。
二毛也不想让陶七难堪,于是就拍了拍衣服:抱歉啊桃子,下次你来我家吧,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先回家。
陶七一愣,就这样了?
似乎为了印证陶七的想法,二毛对着霍厉鞠躬后就大步朝着门外走,完了客套一声别送了他自己坐车回去,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好意思让人送。
陶七眉头紧锁,看不出二毛的真正意图是什么,难道他不应该选择留下来换衣服,顺势在这里过夜吗?不然二毛怎么有机会激怒霍厉。
难道又是他多想了?不,他的推测不会错。二毛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霍厉给大卫递个眼神,大卫了然从酒库拿出酒,包装好速度走出门外,两步并做一步,追上远方人群中的二毛。
在二毛再次拒绝大卫送他的提议中,大卫往返回了霍家大门。在门口停顿了五分钟,旋即转身冲向人群,朝着二毛的方向追去。
客厅内,医生战栗守在沙发旁,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然,随后慢悠悠蹲下身子处理地板上的碎片和污渍。
卧室内,陶七坐在床上,霍厉拿着毛巾在盆子里蘸水拧干,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握住那只洁白无瑕的玉足,动作缓慢擦拭对方的脚裸,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陶七脸颊浮出绯红,滚动了一下喉咙,抬手擦了一下不存在的汗水,抑住心中的小鹿乱撞。
足底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有点浮想联翩,在擦下去他就要暴露反应了,陶七缩回了脚,对着霍厉小声说道:脚干净了,不用擦了。
霍厉碾了碾手上了湿毛巾,望着那只玉足沉思,旋即起身打开衣柜,从里头拿出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放到床上。
我自己换,霍爷可以去外面等我吗。陶七看着霍厉的眼睛,认真说道。他知道,这件衣服被二毛碰到了,霍厉很不喜欢。
虽然这件衣服是早上新换的,也是第一次穿,可是沾上了别人的东西。连陶七都没发现了,他潜意识里竟然顺着霍厉的脾气来。
别人碰到了就要换掉,陶七竟然在慢慢变得习以为常。
好。霍厉说道。
陶七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呢。毕竟之前霍厉对他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拒绝的话他就用另外一套说辞完美补上,让你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所以陶七也不敢保证,要是霍厉不答应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见霍厉走出了房门,陶七这才一件件褪去衣服。如果有人在的话,一定发现陶七全身竟然颤栗着,寒毛微张,胸膛泛着绯红色,跟煮熟的蜜桃似的。
陶七在褪去的衣服中捡起一件黑色的西装外面,闭上眼睛埋头深深地嗅一口,是霍厉的外套,是他的味道。
这种行为就像偷窃的盗贼,在别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行着龌龊的事情。
在不知不觉中某些事情好像变了,变得和上辈子不一样了。是从时候开始,是了,是从霍厉离开这个世界后。
他开始感受到了孤独,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蹒跚走着荆棘之路,最终学会了孤独,驾驭孤独。
不想让霍厉发现这样的自己,可是却再也无法拒绝他的触碰,在两重煎熬的挣扎中,慢慢沉沦。
好了。陶七换好衣服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觉又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希望不要有什么露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