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景湛听到这是修炼的极佳良品,便也不再佯装委屈样。
你若不喝,也不能浪费了这好酒。苏忘离作势要将景湛面前的酒樽拿过去。
可他手指刚碰到酒杯,便被一只大手轻握住,那手带着细细的薄茧,动作很轻,但温热的触感传至苏忘离冰冷的手背上。
苏忘离感觉手背渐渐变暖,脸和身子也渐渐变热。
苏忘离抬头看向景湛,景湛正笑着看着苏忘离,只见他薄唇轻启,既是佳酿,又怎有不喝的道理?
握着苏忘离的那手力道加重几分,指腹薄茧轻缓地摩挲着苏忘离滑嫩雪白的手背,师父疼徒儿,徒儿又怎会不懂。
苏忘离几不可闻的吸了口气,将手轻盈迅速地抽回。也不接话,只是将面前杯中酒一饮而尽。
景湛笑着,学着苏忘离一饮而尽。
正当苏忘离要再倒一杯时,握住酒壶柄的手微微顿住,细长手指紧紧握着,骨节发白。
信徒祷告声回荡于苏忘离耳边。
他抬起眼,用传音给天帝,天帝朝他望过来,两人眼神相对。
西南方黑水镇中最近有诸多信徒祷告,瑶华这便告退了。声音传至天帝,欢歌笑语曲奏琴弹热闹非凡的宫阙殿中只有两人可听到这声音。
天帝轻摆手,准了,苏忘离朝天帝微微颔首,是告退之意。
景湛默不作声看着两人,随即也懂得是何含义。
苏忘离带着景湛转瞬消失在这歌舞升平的九重天宫阙殿内,众仙毫不知情,依旧品酒观仙娥。
少咸山黑水镇
此时,正是上元佳节子时。不同于九重天的热闹。大街上赏灯猜谜者大都散尽,商贩摊主也都打烊准备歇息。
啊一声凄惨嘶哑的叫声从朱雀大街旁小巷里传来。
这声音几乎只是一瞬,却是撕心裂肺。
还未收摊的王生顺着这惨叫声小跑过来,这巷里很黑,从闪着火光的巷外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静悄悄的,王生只能听见人肉硬生生从骨头上撕裂的声音,肉皮因用力咬合而撕扯开,若是要形容这声音,那便只有皮开肉绽这四个字。
只是不只皮肉撕裂之声,更多的是像水的粘液滴落在地的声音,以及大口大口的吞咽咀嚼声。
王生两手哆嗦着,双腿打着颤,将刚刚别在身后的粗木棍拿出来,又点了随身带的油灯,往前走了两步。
他便停住,双腿像是灌了铅,再也无力抬起,随后便感觉到自己裤.裆湿了大半,他竟被吓的失禁了。
他闻到了肉腐烂腥臭的味道,那味道从漆黑的巷里传出来,逼的王生胃里翻腾,只想呕吐,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但因晚饭还未来得及吃,肚中无食,只能呕出一摊酸水。
他将油灯又靠近巷里几分,便听到那咀嚼声消失了,水流滴答声也不见了。巷里寂静一片。
若不是那腐肉的酸臭味还一阵阵传来,王生只觉自己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他又将油灯往前靠近几分,想要将巷里的一切看得真切。
之后,巷里便传来阵阵婴儿啼哭声,慢悠悠的,不急不闹的,缓缓的婴儿的哭声。
王生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往巷里挪了几步。
突地一张人脸出现在王生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那人脸极长,双眼极大,两只不满血丝的眼珠朝外凸着。脸颊嘴边全是猩红血迹,王生跟那人脸离得很近,两人之隔不到一寸距离。
王生能明显的闻到这人脸上浓重的腐烂腥肉臭味,那人脸张着嘴,正朝他发出婴儿的哭声。
那油灯亮度甚微,只能照到这张人脸,其他什么都看不真切。
但王生清楚地看到,那张人脸贪婪的看着他,裂开大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獠牙,那牙缝里还塞着未及时吞咽的腥肉。
啊啊又是一阵嘶哑的哭喊声。
大街上再无一人,重新恢复以往的祥和安宁。
此时,黑水镇外。
苏忘离一转眼将景湛带到少咸山。少咸山在大咸山往北,隔着一座敦薨山。
凡间多有这般妖物出没祸害百姓的事发生,但大妖小妖一大堆,犯些小事根本传不到遥遥九重天众仙神耳中,除非大部分信徒没日没夜的祷告或是妖物实在太过猖狂搅乱人间才会将将传上天去。
苏忘离与四位星宿之首,弥勒佛道观极多,又心系百姓,自然用心关注。
景湛看了眼这荒山野岭的郊外和不远处闪着星星火光的小镇。
虽周围阴冷一片,似乎还有豺狼虎豹之叫声。但那小镇万户点着灯光,看起来安乐悠闲。
冷风阵阵,吹的两人衣摆微扬。
唉,可惜了。景湛站在苏忘离身侧,微微叹了口气。
若想看仙娥,此刻回去倒也不晚。苏忘离皱眉盯着远处村镇,话语冷的像这冬风刺骨。
仙娥还不如师父好看,为何要看,只是可惜了那杯蟠桃仙酒。景湛笑着侧头垂眸望着苏忘离。
苏忘离这才看向他,漆黑明亮的眸子里是明显的疏离。
没说话,迈步朝黑水镇走去。
景湛迈步与他同行,在他身侧。
等收了这妖怪回了蓬莱山,师父,徒儿给您酿莲子酒喝。
景湛没看见,走在他前面的苏忘离正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笑意。
两人进了朱雀街,大街上不见一人,只有满地糊花灯的废纸和吃剩的点心残渣,风一吹,弄得到处都是,遍地狼藉。
看来这镇中百姓也是被那怪物吓破了胆,好端端的上元佳节,都要提早回家躲着。景湛面露可惜,顺手拿起被风吹到自己脚下的废花灯,将皱在一起的宣纸展开瞧了瞧。
青出于蓝?景湛挑眉看着灯上谜面,打一四字词语?
师父,徒儿愚笨,不知其何意?景湛将纸上谜面展开朝苏忘离递过去,天真地笑着。
苏忘离并没伸手接过,而是就着景湛的手将那谜面又看了遍,随后微微皱起眉,抬眸看着景湛,那眼神,犹如剜人心肉的刺刀,又似在审视。
景湛也不怕,稚气未脱的脸带笑着回望苏忘离,嘴角笑意明显,一对梨涡慢慢浮现,和这张带着傲慢的脸一点也不违和,苏忘离甚至觉得这人有时甚是可爱。
捉妖要紧。语气冷淡,只四个字,便迈步朝前走,宽袖朝景湛一挥,景湛立刻松开手,只见那被捏在手中的皱褶花灯顷刻间被烧为灰烬散进风里。
景湛搓搓手,将手中尘灰拍掉,随后跑了几步跟上苏忘离。
为何不等天亮再来,师傅难道不知此刻凡间正是黑夜?
知道
知道那还挑这时刻,这方圆百里无一家客栈还开着门,那么晚了,难不成我们找个破庙将就一晚?
敢同师父如此说话了?
景湛似是没看见苏忘离怒气滔天,眉头紧蹙,但却知苏忘离此刻正不耐烦,便立马改口,徒儿在哪都可以,只是担心师父您身娇体贵,怎能随意铺些干草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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