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岳永林倏地从地上蹿起来,狠狠抓住苏忘离的衣摆就不松手了,开始小声哭喊,似乎憋了很久要哭,但却小心翼翼怕被谁听见一般。

道长!道长!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岳永林本来声音还挺小,似乎说到委屈之处,哭喊声越来越大。

是容儿,她!她回来了!她要搞垮我!搞垮岳家!岳永林直接跪下来,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一张老脸恶心至极,道长你救救我吧!

他哭的撕心裂肺,又跪在灵堂里,跪在她那死透的女儿灵位前,不知道的看到了还会可怜他一番,道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让人心酸。

而灵堂里两位白衣和蓝衣男子可都是暗道嘲讽。

这哪是在哭他那死去的女儿啊,他是在担心他那被断了的财路啊。

早知道有今天,当时问你话的时候你就该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懂了吗?景湛啐了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双锐利眸子如同虎豹捕猎紧紧盯着岳永林。

景湛站苏忘离身后,声音却说的明亮。

是是是,我都说,我什么都说。岳永林点头如捣蒜连连应着,无意中抬头扫了眼景湛,立刻寒冰浸骨般颤得越来越厉害。

这哪是什么弱冠少年,那双发亮的利眼,那个悠闲狠戾的神情,那露出的森森白牙,竟比罗刹恶鬼还要可怕。

岳永林只觉自己一时看错,但双手的抖动却丝毫没有减弱。

你先起来吧,将实话都说了。苏忘离自然是看不见景湛的神情,他轻叹一口气,嘴里说着让人起来的话,自己却站的笔直,就见岳永林颤悠悠的撑着地自己爬起来,苏忘离连腰都没弯一下。

岳永林顿了顿,双眉紧紧皱着。

其实容儿并不想嫁给陈九泉,起初安排这件婚事的时候,陈家来提亲,容儿并不知情,是,是我,瞒着容儿偷偷给她定了这门亲,岳永林说的慢,声音也在颤抖,但他话语里并无半点内疚之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自古以来就是这么定的,容儿母亲身子差,走得早,所以容儿的终生大事自然是交到我这个做父亲的手里!你说我这有什么错?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岳永林说着竟有些气愤,双手死死握拳。

那陈家家大业大的,嫁过去有什么不好?这镇上有谁不知道陈耀祖最疼的就是他那小儿子陈九泉,就算陈九泉平常爱去些青楼赌坊又怎么样?她嫁过去了就是正,是妻,是权利,是金子啊,容儿啊!你怎么那么傻呢?非要去跟那个面摊老板啊!岳永林越说越气,转身冲岳想容那块崭新的牌位直跺脚。

流言是真的?苏忘离一双狐狸眼眯起来,若有所思的瞧岳永林。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王生,反正容儿知道婚事之后死活不肯嫁,但,但聘礼我都收了,哪还有悔婚这一说呀?她便一口气说出来她在外面有个相好的,还说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今生非他不嫁,我问那人是谁,她死活不肯与我说,我一气之下将她锁进屋里。岳永林又是一声叹息。

本来这样消停了两天,谁知道第三天她!她居然砸窗翻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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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仙君:我不弯腰不低头,因为皇冠会掉!

景湛:

第十八章仙君魂清灵

岳永林越说越气,我到处找,不敢问别人,这事要是传出去,镇上那群人还不知道又瞎编什么歌谣唱词,他们总爱以讹传讹,有一点小火星的事也能被它们传成漫天大火。

苏忘离蹙紧的眉毛从未展开过,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此刻竟连嘴唇都是乌青色,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光亮,上挑的狐狸眼垂下来,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平日的刻薄寡淡少了几分,几分无助脆弱隐在眼梢。

人性永远是不可低估的,明明没有的事总能被传的像真正发生过一样,明明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却被封为善人,明明是心怀感恩的善人却总被无端伤害。

这世上,就属人情,才是最恶的。

这道理,苏忘离比谁懂得都早,比谁伤的都多。

我找了一天,却依旧找不到,第二天就是成亲的日子,可却连新娘都没了,我正想着要怎么办,谁知道,容儿她自己回来了,当时只觉得松口气,又想着明天要成亲,便让她收拾收拾去睡了。可现在想想,容儿当时确实有怪异之处。

岳永林仔细回想这,一双眼睛提溜转个不停。

那晚回来之后,容儿像是变了个人,以前的容儿安静,不喜说话,可自从那晚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带着笑,还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嫁过去,我当时也没多想。

我看你不是没多想吧,你当时肯定开心的要去大街上放炮了吧。景湛没好气的来了句。

闭嘴!苏忘离厉声喝道。

景湛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抿紧嘴,等苏忘离转过头去,狠狠盯着那人后脑勺瞪了几眼才解气。

后面......后面就这样了。岳永林说的慢,说完大口呼气,看样子平时没说过那么长的话,累着了,整张脸更加枯黄,平常那伪善的笑容也不知道从脸上扯下来扔哪去了。

你方才说你女儿要害你?从何说起?苏忘离声音冰冷,不缓不慢的问。

家中所卖出的布匹皆被反应穿上后浑身红肿难耐,可,可我是正经商人,本就靠着布匹生意发家,又怎么会砸自己的招牌啊!岳永林说到这里慷慨激昂,似乎前面那些都是轻描淡写无关紧要,最重要的,至始至终只有钱。

昨天夜里我睡不着,去染坊转了转,在染缸旁站着一个人,头发披散着,背对着我,看不清样貌,我心道都那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待在染坊里,便走近了,那人似乎看不见我,只是低头看着染缸中的染料,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是容儿啊!岳永林说到这情绪激动,一把扯住苏忘离云纹白衣宽袖。

是容儿!是她在燃料里下了诅咒要毁了我!道长你救救我啊!

沙哑叫喊充斥整个空寥灵堂,本就阴森可怖的灵堂更加诡谲怪异。

去看看。苏忘离再也受不了岳永林,挥袖甩开他的手,支了个下人带他们去了染坊。

那下人将两人带到门前便着急要跑,景湛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拽住,我说你们一个个都赶着去投胎还是干嘛,跑什么啊?

这,这里面有鬼!下人颤抖着将景湛那只拽住自己后衣领的手挣开,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自从昨晚岳永林见到岳想容鬼影时,今早被下人发现晕倒在染缸旁,而那缸清透的月白色染料水仅一晚便成了浓稠猩红的血水,着实令人战栗。

自从今早后,所有人都避开染坊绕路走,染坊在岳府最深处,本就偏僻,这样一来更是一个活人影都见不着,着实凄凉诡异。

苏忘离抬腿迈进门槛,径直朝那缸走去,那浓稠血水正溢出缸,一缕缕顺着缸璧留下来,淌满一地。

我死的好惨!你们都要陪葬!你们都要陪葬!凄厉女声尖叫着。

何方厉鬼!还不现形!苏忘离召出长恨,狠狠朝染缸劈过去,那力道之大,长恨劈出的利光硬凿凿的在坚硬地面上划出道深口裂缝。

啊!啊!

染缸突然爆开,浓稠血水四溅,苏忘离脚底发力蹬地掠身向上飞去,脚尖轻落在晒布支架上。

长恨银白利剑上淌着血水,血珠一颗颗从剑头滴落。

你该死!你们都该死!满地鲜血化出一个女人身影,鲜血凝固不了,正一点点往下流,她嘶哑着嗓子大吼,一只腥血利爪朝苏忘离奔去。

苏忘离掠身躲开转腕挥剑将那只利爪砍掉。

只见那只掉落在地的利爪变成一滩血水,随后又慢慢凝结起来重新回到那厉鬼身上。

还未等苏忘离落地,血人便张开腥红大口,一阵火焰便吐出来。

景湛立刻蹬腿而上将苏忘离撞开,躲过大团红火,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景湛因撞人用尽全力将自己垫在苏忘离身下,苏忘离被撞的一阵眩晕,趴在景湛胸前缓了好大会。

嘶师父,你看起来挺瘦的,撞起人来也是真疼。景湛仰躺着眯眼直抽气,伸手将自己身上那人扶起来,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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