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活死人本就是死人,扒在地上没过多久便踉跄起身,摇摇晃晃想要直起身子,那软弱摇摆的胳膊啪嗒一声从中间断开,掉落在地,只剩上面那块白骨连接人身。
毫无知觉,不知疲倦的冲过来,人潮窜涌,苏忘离依旧紧紧抓住景湛。
师父!景湛一手提刀,速度极快的抽向扑来的活死人。
两人本可有四手能用,但一只被这般抓着却是只有两只手,苏忘离瞧他一眼,与他对视,一声不吭将他松开,投身于战斗。
景湛似是从苏忘离眼中看出那一闪而过的隐忍和担心,但现在活死人迫在眉睫,景湛没工夫去猜他师父心中所想,只得持刀抵抗。
可这些人全然不知疲倦,被打到连四肢都断开,也要爬向两人,苏忘离虽仙法灵力修为极强,但体力永远是弱项,他擅长一击即中不必来回周旋,但这群活死人似是要与他们拼死到底,耗费他们所有体力。
景湛!去那棵树上待着!苏忘离眼看自己体力支撑不住,朝房瓦上撕战于活死人中的景湛大喊。
师父你要干什么!景湛心中不由胆颤,他这师父心中所想他总是猜不到。
别废话,去!苏忘离强烈剑气将周身活死人尽数劈开。
抬手挥剑一把将景湛打到树上,默念法咒在他周围设好结界,自己便飞身而下进入楼下厢房。
此刻那些活死人早已残废至极,无手无脚,移动困难,但还是不知疲倦涌动进入厢房。
师父!景湛眼见一堆又一堆烂肉涌进去,而苏忘离此刻在那厢房里看不见身影,那群活死人又只进不出。
下一刻,景湛心脏几乎停住,那间厢房的大门从里面被外力拍上。
一瞬间,景湛僵直了身体,心脏似乎被那扇门拍住无法跳动,额头上渗出细密汗滴,双手拍打流光溢彩的薄膜微微颤抖,背上冒出丝丝凉气,仿佛凛立寒风刺透他的躯体,浑身肌肉紧绷,喉咙略显嘶哑的大喊:师父!师父你出来!
接着被挤满活死人的厢房发出剧烈轰鸣声,墙砖尽数散落坍塌,砸到地面化作齑粉,大地发出野兽轰鸣,一座座厢房瞬间顷刻倒塌。
苏忘离在房屋塌陷前一刻破窗而出,那千军万马的活死人被尽数压在砖瓦之下,一时半会无法发力。
景湛看向朝自己飞来的苏忘离,肩膀衣物被撕裂,露出一道血红长疤。
苏忘离抬手解开封印,眼神望向不远处唯一发出烛光的地方。
两人抬腿朝那处奔去。
第二十三章仙君体力不支
两人顺着灯光飞过来。
东院寂静无声,连嘶吼声都消失灭迹。
那扇紧锁的大门此刻没有上锁,屋中橙红烛光明亮。
苏忘离手持长恨推门而入,景湛紧随其后,周遭事物着实令两人持剑手指握紧。
这诡谲之地应是陈家灵堂。
只见这灵堂旁两边各垂吊两人,陈耀祖陈九泉被粗麻绳勒住脖颈吊于灵堂左侧,四肢无力垂落,头软绵绵垂于胸前,身子随粗麻绳来回摇摆。
而灵堂右侧则是两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看样貌身形应与陈九泉差不到哪去。
苏忘离心中明了,倒吸口凉气,看来这就是陈逸柏和陈图笛了。
四人身上毫无伤口,但同门外那些活死人相同之处,便是这四人胸膛出一样漆黑空洞。
而中间本应该是两块灵位所占的空间,此刻只有一块灵牌空荡的立在中间,上面仅有两个大字,吾母。
而灵位正下方,一排排蜡烛围绕之中的,是一大片火红的,流血的,柔软腥红的心脏。
那些心脏少说也有百十个,全部堆在地上,鲜红血水从那堆心脏下流开,形成一片红水。
两位可真是不懂礼数。一声低沉清脆的笑声弥漫于灵堂之中,如同地狱罗刹般钻入二人耳朵,没人教过你们别人家的房间没得到主人允许不可乱闯吗?
一道挺直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男人面目苍白,却依旧风度翩翩气质玉立,形状好看的唇角带着卷儿,一双笑眼映着烛光望向两人。
苏忘离蹙眉瞪他,一字字从牙齿里嚼出来:陈含笑!
景湛也朝他大吼:你,你怎么这般冷血无情!自己父亲兄弟也能下的了手!
陈含笑眼神扫过吊于房梁的三个人,从陈图笛,陈逸柏,陈九泉,眼神落到陈耀祖身上,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把匕首,匕首极其锋利削铁如泥,就这般削向陈耀祖的双脚,刀光剑影,顷刻间一双脚就这般直直落到地上,脚踝断裂处滴拉着鲜血,紧接着又是一刀,陈耀祖一双已经僵直的手也落到地面,手脚仅一瞬间全被砍断,鲜血像流水般流淌一地。
陈含笑瞧着,笑着,一张脸神情餮足,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似乎从这里面体会到快感,他又如法炮制将陈九泉手脚尽数砍掉。
陈含笑!苏忘离终于控制不住内心情绪朝他厉声大喊。
陈含笑狰狞的笑着瞧陈耀祖自言自语道:怎么?疼吗?你那样对我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有多疼!陈含笑脸上笑容尽数消散。
苏忘离握住长恨的手收的更紧,心中已懂些大概,声音低哑沉厉:那你又为何要去害岳家?
他们都该死!他们一个个都是块烂肉,只能被吃,被吞下肚,这样我娘才能安宁!陈含笑早已发疯至极,每一句话都在吼叫着。
橙黄烛光映衬出整个房间暖意,衬得那些心脏更加灿烂鲜红,衬得陈含笑那张俊美的脸越发狰狞狠厉。
你娘?你娘和岳家还有关系?景湛本就心直口快,心里想不通,嘴里立马就问出来。
别将我娘和岳家掺在一起!他岳永林不配!陈含笑破口大骂。
苏忘离心中半明半暗,似是懂了几分,但此刻对于癫狂的陈含笑,无法使用离音,离音只可让厉鬼恶魂归真,对于活人而言无半点作用。
清炯明,必须离被审人一寸之近,而陈含笑如今这般,哪怕他往前迈一步,这疯子都不会老实站着跟自己说话。
因此,苏忘离只能轻声缓和的顺从陈含笑:我知你恨,我理解你心中之苦,我小时候跟随母亲也有过这种事,陈耀祖他欺你母亲,便是他该死。
他说的缓慢,面上毫无波澜,白瓷般的脸镇定从容。
景湛望着苏忘离,从侧面瞧去,苏忘离剑眉微蹙,眸里似乎散着团寒气,话语竟让他也分不清真假。
你?你能懂我?陈含笑嗤笑一声,像是听到天大笑话。
我懂,所以你要是愿意说,我便替你把陈耀祖的脑袋给砍了。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你,你说的真的?陈含笑眯起双眼紧盯苏忘离。
鱼儿,要上勾了。
苏忘离没再回答,抬手持长恨朝陈耀祖挥去,下一刻,陈耀祖人头落地。
说吧,我是和你一起的。苏忘离依旧轻声诱惑,那声音仿佛狐狸精,带些谄媚,带些妖娆,让人欲罢不能,以至于景湛都差点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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