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有法子?景湛立刻问道。
冰寒毒属奇毒,绝非区区一个泥菩萨能轻易弄到,虽不知它从何处得到的,但此毒清除确实不易,需一样东西。
何物?
凤凰池中的凤凰雀翎。
凤凰乃至阳神兽,其凤凰雀翎中的火性灵力正是去除冰寒毒的最佳良药。
是夜,景湛依旧坐在师父房门前,一如客栈那晚,怕苏忘离见到自己生气,便悄悄地坐在门前,一直到深夜。
景湛恳求去取凤凰雀翎,明日一早便前往凤凰池。
玄武神君离开前告诫过他,凤凰雀翎乃上古神物,是神兽朱雀临死前将神力凝聚于雀翎之中,镇守于凤凰池中,定不会轻易让人取走。
去睡吧,你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柳彻寒疲惫着一张脸,走至他身边。
景湛并未回话,只是摇摇头。
柳彻寒本就不是劝人的那块料,也不想那么为人着想,表面客套一些已是他极限,见景湛不听话,也不再多费口舌,径直进了景湛旁边那间房,便再也没有动静。
夜半三更,四处静悄无声,晶莹皎白的月色洒下,钻进池塘泛出洋洋洒洒的细碎银光,鲤鱼早就躲进塘底,舒服的睡觉,而红、白交映的莲花一朵朵灵气圣洁,开的旺盛,明明是那么安详的一夜,同往常的蓬莱山一样,可哪里却变了,变得不同了。
抬眼瞧上合欢亭,碧石之上泛起水光。
景湛,站在那里做什么?
合欢亭外,一袭白衣面无表情的问自己,一步步走近合欢亭,走向自己。
师父?你还没睡?徒儿看星星呢。景湛见苏忘离走过来,便闪出块空子留给苏忘离。
星星?苏忘离走至景湛身边,抬眸望向天穹,只见近在咫尺的天穹一片深蓝,便如同景湛身上的那袭衣袍一样闪出绸缎亮泽,而绸缎之上,一片片星海似河流纵横,融进漆黑天际中,像极了锦缎之上镶嵌的璀璨宝石。
景湛欢喜的点点头,答道:徒儿以前在的小村子里有树遮着,根本望不见天,师父的蓬莱山离天最近,这些星星看的真切。
真切......苏忘离喃喃道,眸中倒映出星河碎光。
那时还未入春,夜里凉的厉害,景湛冻的直哆嗦,呼出的气息里全是白雾,苏忘离瞧他一眼,面无表情呵斥道:连个披风都不穿,你倒是皮厚。
那时的景湛还闲苏忘离管的多,虽心中骂着,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要到春天了,徒儿以为夜里会暖和些,就没穿
还未说完,满是莲花清香的披风罩在自己头上,带着苏忘离的余温,将自己裹进温热之中。
披风脏了,明天洗了。苏忘离冷言道,说罢便转身回屋。
脏了?
哪脏了?
合欢亭内漆黑一团,深冬变为初夏,白雪化为河流,亭中的两人,如今只剩下一人。
景湛到现在才想明白,哪是什么披风脏了,那样的烂借口,怕是只有他师父才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吧,那分明是丢给他御寒的......
起身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的走到榻前,明知榻上之人不会醒,却还是怕将人吵醒。
单膝跪在榻边,看向榻上的人如同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本想握住他的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生怕碰一下,人就消失了。
师父,苏忘离,你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小狐狸?你明明就是我的小狐狸。
苏忘离,你才刚答应要和我在一起,怎么这么快就抛下我自己走了?
苏忘离,你太无情了。
苏忘离,你的披风还在我那呢,你也不知道要回去吗?你不要的话,那我就当你送我的了。
偶有微风拂进敞开的窗,拂过苏忘离柔软的发,静寂无声,没人回答景湛的话。
太多话语想说,可渐渐的却一句也说不出口,缓慢张开嘴,只得笨重又卑微的哽咽着央求:师父,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吧......
师父,你看看我呀!
师父!你看看我,我好不好看?
师父,孺子不可教也是何意?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嘛!
一次次的恳求,撒娇,难缠汇集于此却变成了无法忍受的压抑苦楚,这句话似乎成了景湛的习惯,成了他的口头禅,却也成了压死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他双膝跪在榻边,跪在苏忘离身边,无声抽泣......
他还是没能等到天大亮,一宿没睡陪在苏忘离身旁,待时辰差不多,便趁着有些朦胧的晨色离开蓬莱。
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临走前弯腰亲了亲苏忘离冰凉的脸颊。
凤凰池距沐川不远,而凤凰池后,便是魔界大门。
相传先帝伏羲封印魔界鬼尊之时,凭借四神兽之力,将其困于魔界,打入三十三重修罗地狱,而四神兽因此精竭力尽,化作四把神器于世间。
苏忘离手中两把便是青龙长恨与白虎离音,而景湛手中这把,便是朱雀花蔓,而伏羲生怕魔尊冲破封印再次危害人间,便将凤凰池修筑于魔界大门之前,镇守魔界封印,距离沐川近,因此这个小城才得以灵力充沛,百姓安乐。
景湛不懂御剑,也不愿劳烦柳彻寒,便连夜出发,以轻功赶路,两个日夜不停兼程,于第三日辰时到了凤凰池。
他虽从未来过这里,却是莫名的熟悉,进去看清周遭景色,才恍然大悟。
火红的凤凰花树枝繁叶茂,青草绿植遍地生,鸟语花香,花蝶飞舞,和煦春风柔意拂面,吹散了高树之上的凤凰花,洋洋洒洒飘落一阵火红花雨,此处果真如同仙境,不似外界的起伏不平,凤凰池宛似一处世外桃源。
可这正是他梦中之景!
梦中景色依稀近在眼前,苏忘离一袭白衣立于池边,回首莞尔一笑,兴奋的将柏苍唤过去,两人共赏池中红莲。
明明说要忘记了......
苏忘离告诫过他,往事不胜思......
为何偏偏就是忘不掉,如同一朵带刺罂粟于心脏里扎根发芽,一点点吸取他的血液,啃噬他的软肉。
抵挡不了,阻止不得......
直到进来这凤凰池,景湛心中便一直觉得蹊跷。
明明隐蔽于此,周遭结界力量强劲,灵力充盈,自己却不受任何阻拦的就这样进来了?此事太过蹊跷,另景湛不得不小心。
召出念君,花蔓索于他手中发出强烈红光,似乎是找到归属一般,不断闪耀光芒,凤凰花因念君的呼应变得更加红艳,如同一簇簇火焰燃烧,势要将整棵苍树裹于烈火之中,而池中红莲更盛,清澈池水瞬间闪耀出深红金光,一下又一下,似是在为老朋友接风洗尘。
花蔓索流离在外,除去作明佛母和景湛,不知还有谁成为他的主人,上千年了,兜兜转转,沦落在外的它,终于再次回到凤凰池。
景湛慢慢走近,却见池旁以木头所雕立了块木牌,木牌不算大,到景湛膝盖那般高。
他委身蹲下,仔细瞧看,木牌不知何时何日何人所立,但已然是饱受风霜雨露,却因灵气滋养成了块沉木,朱红色的牌身已然变深,两角锐利被打磨圆滑,周身可见斑斑点点,因过长时间的风化,牌身已然看不清字迹,景湛只见隐约吾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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