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只不过腹中未觉饱,便抿抿唇,流连于唇上的米香,可依旧不觉够,终于拉下脸来,垂下眸子,小声问道:我可不可以......再喝一碗?

他声音虽小,可房中清净,景湛又坐的近,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面上的严肃终于缓和下来。

将空碗放回木盘里,却没再去盛一碗,而是再次坐到苏忘离身边,双眼定定看住他,却又不说话。

苏忘离被瞧的心中发毛,吞了口唾沫,这才肯抬眸对上那双眼,佯装镇静问道:还有何事?

何事?多着呢。景湛嗤笑一声,倾身靠近苏忘离,抬起一只手撑在苏忘离身边,将他固定在自己的范围里。

他本就依靠在床头,此刻被景湛步步紧逼更是无处可躲,只得瞪起一双狐狸眸与他对视。

那双狐狸眸漆黑明亮,浑圆的瞳孔又纯又欲。

果真这双狐狸眸,我瞧了那么久,怎么就没发现有何不对呢?景湛盯着那双眸子,自言自语道。

苏忘离被他问的云里雾里,呆楞在原处。

若不是弥光,若不是你的娘亲,你是不是这一生都不打算告诉我?景湛问道。

什么?苏忘离这才反应过来。

你父亲是青丘九尾狐先君,而你虽只有三条尾巴,可也是青丘九尾狐。景湛一字一句说的认真且缓慢。

可还是没给苏忘离留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此刻听到这,心中惴惴不安。

低下头避开景湛眼神,有些着急的问道:那,那你会嫌弃我吗?

这回该景湛愣住了,他这样说只是想让苏忘离知道,以后不论何事不要一个人扛,都可以与他说说,谁知这人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我不是完整的人,也不是完整的妖,景湛,你会嫌弃我吗?苏忘离急的双眼通红,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原来......高高在上故作冷漠的姿态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只是用来掩饰内心的自卑......

他的师父,他的仙侣,他的小狐狸,竟然在害怕自己抛弃他?

景湛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过了,伸手将人搂紧怀中,让他感觉自己炙热的心跳。

究竟是什么让你这样害怕?苏忘离......我的小狐狸......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救我,护我,爱我,我保护你,疼惜你都来不及,我想把你放在心尖上疼,又怎么会嫌弃你,我生气的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一个人扛......苏忘离......以后我在你身边......你可以靠靠我的......

※※※※※※※※※※※※※※※※※※※※

下章有省略号

知道该从哪看吧(斜眼笑

第六十四章仙君觉得太刺激了!

明明已经是个大人,说出来这些话也成熟稳重很多,可在苏忘离听来,却依旧是个孩子,孩子气的请求苏忘离多看看他,孩子气的命令苏忘离将心中不安告知于他,不得对他有半分隐瞒。

也许在别人眼中,景湛已然是一个成熟懂事的男人,可只有苏忘离知道,这几乎两年的时间以来,景湛一点点努力的变成现在的模样。

苏忘离想着,他没有回答也并没有点头,只是借着景湛的怀抱,安心舒服的阖上眼,贪婪其中。

待到他都快睡着了,景湛才将人从怀中捞出来,无奈的看着他睡眼惺忪模样,轻声道:你明白了吗?苏忘离?我这次可没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我真的生气了。

他话说的虽轻但一字一句说的也重,如同鬼魅诱惑,盘旋于苏忘离耳边,使他不得不答应。

但困意上来,苏忘离不愿说话,就着被景湛双手捧住的脸颊,点了点头,呜咽着呢喃道:你放开我,我困了。

景湛本想趁热打铁,问一问他这师父第一条尾巴是怎么没的,可看现在这样,他就算是问了,苏忘离也未必愿意答。

叹口气,起身让苏忘离躺好。

苏忘离身体虚弱时,便异常嗜睡,头刚沾上枕褥,便睡过去。

整个身子歪扭一团,景湛便耐心的把他的四肢舒展开,生怕他睡着时压到哪,再将被子捻好,这才松下一口气,端着木盘走出去,将门掩好。

谁知还未走出几步,便见柳彻寒走过来,待他走近,景湛才看清楚这人脸上难掩的疲惫倦意,未及时清理的胡渣圈在嘴边,青晃晃一片,那双凤眸里遍布血丝,连眼下都乌黑一片。

若说照顾师父,景湛要比柳彻寒出力多得多,而这人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个人影,偶尔出现一次看看师父,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在做些什么。

以往的柳彻寒总是恣意张扬,嘴角含笑。景湛哪见过他这种狼狈样,嘴中止不住嘲讽道:啧啧啧,你怎么变成这番模样了?你这些时日都去哪了?莫不是去醉香楼疼惜姑娘去了?

醉香楼可是离蓬莱山最近,津盐城中最大的瓦子楼,蓬莱山四处虽空旷清寂寥无人烟,可这津盐城可是出了名的热闹会玩,那醉香楼里的美人姑娘也是一绝,景湛以前做梦都想去试试呢。

柳彻寒又怎会听不出他话中讽刺,只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其余精力跟景湛斗嘴,垂眸看了看景湛手中木盘里的空碗,再瞧他今日悠闲自在的模样,嘴角卷起一抹笑,虽脸面狼狈,可若是带上他那副轻佻模样,倒别有几番韵味,问道:可是师父醒了?

景湛不喜柳彻寒叫苏忘离师父,立刻拉下一张脸,冷言道:醒了,不过方才又睡下了,你可别去扰他。

柳彻寒点点头,道:那我去门口等他醒来。

怎么?你有何事?同我说也一样,我替你转告师父。

他说的急,蹙起眉头,一副你若扰师父清梦,便将你碎尸万段的样子。

看到他这张脸,柳彻寒止不住笑出声,看向他的双眸里竟带些不舍,伸手拍上苏忘离的肩膀,道:你别担心,我不扰师父,就是想等等他。

说罢便与景湛擦肩而过,朝苏忘离房间走去,待快到时,又停住脚步,转首朝尚未走远的景湛调笑道:臭破烂,你还没叫恩公哥哥呢,我可救了你两次。

景湛听到这便要转身开打,可怕扰了苏忘离清净,便低声怒骂道:死疯子,看我一会不将你打的屁滚尿流!

柳彻寒转身走向苏忘离房间,听到他这么一句倒不恼,也不笑,只是抿紧唇,自始至终没再回头。

他想,一会就不再见了......

景湛收拾好,早就把方才要打柳彻寒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他许久没好好休息过,如今苏忘离醒过来,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下,至于其他那些问题疑惑都是小事,来日方长,等苏忘离完全痊愈了,他再问也不迟。

实在浑身乏力,便进了房间,躺在榻上,没多久就睡过去。

可景湛这边刚睡着,苏忘离便醒了,本来就要入夏,天气闷热的不行,偏偏景湛还将被褥给他盖的那么严实,做梦都是一团团烈火将自己包裹,醒来后才知道是被褥作祟,将其扯开,发现混身汗涔涔的,便想下床找点水喝。

柳彻寒听到屋内动静,便轻叩房门,小声问道:师父睡醒了?

听到柳彻寒的声音,苏忘离又坐回床上,将凌乱的被褥盖好,清清嗓子,道:进来吧。

声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等柳彻寒站定,还未问其何事,便见他双膝跪下,向苏忘离扣一礼。

苏忘离刚醒,脑袋昏昏沉沉,又看到柳彻寒向自己行如此大礼,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僵在床上,眨巴眼看向柳彻寒。

你这是做什么?苏忘离问道。

师父,多谢您肯收我为徒。柳彻寒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这般正色,漆黑双眸里再也瞧不见轻佻,嘴角平淡,再无上扬痕迹。

我不是什么好人,自私且势力,其实并未想着您可以收我为徒,只是图个好玩罢了,今日与您辞行,我觉得应该说些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