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明明早就说过要与之断绝师徒关系,甚至做过那些不可原谅之事......可苏忘离,还将自己当作他的徒弟?
景湛摇摇头,自嘲地勾勾嘴角,心中道一句:可笑......
可却照这架势缩在苏忘离怀中,安安稳稳地睡过去。
清晨起来,景湛顺手一捞,身旁人已不在,榻上只剩他一人,本还是刚醒过来有些睡眼朦胧的景湛一瞬间便清醒过来,急忙下床。
可刚起身,房门便被推开,苏忘离一身素净淡雅的白衣,两手端一木盘进来。
木盘上放一白净瓷碗,上面印着几朵红莲,碗沿处漂浮出些许白雾,一股清香便自房间中萦绕弥漫开来。
苏忘离见他醒来,将木盘放至桌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话语也是淡淡的:醒了就过来喝些粥吧。
见他一副没事人模样,景湛不知为何心中就恼得很,但还是走过去坐到苏忘离对面,低眸看一眼碗中白粥,突然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如今正值盛夏,秋夏相交之时,山坡上树林中的知了没日没夜不知疲倦叫个不停,吵得烦躁。
你做的?景湛问道。
可苏忘离并没回答,而是开口道:已经凉一些了,快喝吧。
我问是你做的吗?景湛并没像往常一样乖乖听话喝粥,而是加重语气又重复一遍。
一时间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屋外知了不断喊叫,嗡鸣不停。
见景湛一副不问出来绝不罢休的模样,苏忘离几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妥协般点点头。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瑶华仙君竟然还会熬粥?景湛一句话似褒实貶,心中舒坦了,伸手拿瓷勺懒洋洋地扒拉几下白粥,尝一口。
和煎药差不多。苏忘离本没想回答,可不知为何,还是愣头愣脑地接一句。
景湛也没想到苏忘离会接自己这话匣,瓷勺顿在半空,仅是一瞬,便挑眉勾唇一笑,一勺又一勺地喝起粥来。
别说,这熬粥和煎药却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大火慢熬,将每粒米都炖得软糯,入口即化,当真叫人欲罢不能。
一碗粥下肚,景湛身上泛起一层薄汗,倒是胃中暖和不少,心中烦躁也消去大半,大人有大量道:昨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但从今往后,在这老老实实待着,除我以外,谁都不准见。说这景湛面目阴沉,缓缓倾身靠近苏忘离,一字一句道:除我之外,谁都不准想。
去他的不胜思,苏忘离,我要让你记住,我要让你以后心里只能是我。
为了不使景湛发怒,苏忘离只能顺着他。
二人倒从这蓬莱过上惬意日子,景湛每日都寸步不离地紧跟苏忘离,他去哪,做什么,自己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才肯乐意,晚上便搂着苏忘离入睡,总之绝不让人从自己视线之中消失。
苏忘离也老实照做,一方面为了稳住景湛,避免他因发怒而导致柏霁霄邪念能力增强,另一方面,为了找到龙骨鞭。
可他将殿中所有记载龙骨鞭的史书全部查过一遍,仅有不到两行的记载:龙骨所制,邪气甚重,随龙消散,不知所踪。
随着柏苍一同消散,在那场九重天之战中,可龙骨鞭乃黑龙神器,定不会就这般消失,到底在哪......
这是苏忘离一直不曾想通的事,八荒四海九州,天地之间何其苍茫,若真是这样一处处找下去,怕不是要找到天荒地老。
景湛每日都寸步不离,苏忘离根本毫无办法脱身。
苏忘离,你在做什么?景湛见人进了藏书阁,便跟进来。
仅是自己去熬粥这一会的功夫,苏忘离就能跑到这里来。
无聊罢了。苏忘离将手中书卷放回原处,又随手拿下另一卷,随意翻看。
景湛朝他放下的那书卷瞥上一眼,疑道:无聊?
并没人回答他,苏忘离看似正认真地翻看手中书卷。
景湛伸手将苏忘离放回原处的书卷拿下来,翻开看了看,又猛然抬眼看向苏忘离,发现那人还是一副淡然模样翻看手中书卷,这才了无其事地将手中书卷放回去。
别看了,有什么可看的,该吃饭了。说罢抢过苏忘离手中书卷随手一扔,拉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回自己房间中。
明明有专门用膳之地,可景湛就喜欢将苏忘离拉进自己屋中吃饭。
一进房间,便是一股饭菜香,本没多少饿意的苏忘离闻到这香味,肚子也止不住叫起来。
本想装作如无其事,却被景湛听得一清二楚,他将人拉到桌旁坐下,自己则坐到对面,拿起筷子将盘中一块豆腐放进苏忘离身前那碗浓稠清香的肉粥中。
尝尝,我做的。景湛将手中竹筷放下,轻声道。
明明还是原来那种沾沾自喜的语气,可他如今说出这话却面无表情,眉眼间甚至透出一股晕染不开的阴霾来。
苏忘离看着他,景湛就坐在他对面,两人只隔一张圆桌的距离,可对面的景湛于他而言,却似隔开万丈鸿沟,那么近,近在眼前,却又那么远,远到天涯海角边。
他依稀记得,暮江天曾对槿木说过。
在一间房中一起吃饭的,是夫妻。
苏忘离鼻头有些发酸,胃中翻涌难耐,明明没有任何胃口,却还是拿起碗中瓷勺,将那块豆腐连同一勺肉粥,全部咽下去。
怎么样?好吃吧,小时候在家中,可都是我做饭。景湛见他喝得顺口,便又夹起一块牛肉放进他碗中。
苏忘离一下一下缓慢咀嚼口中瘦肉,点点头,又将那块牛肉全部塞进口中。
慢点,别急,没人跟你抢。景湛见他吃得如此开心,眉眼间的戾气也散去些。
苏忘离堪堪咽下堵了一嘴的肉,道:小时候......你和家中父母相处得应该不错吧。
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说到这里,景湛拿筷子的手却明显一顿,便又故作无事地忘苏忘离碗中夹菜,道:还好。
见他不想说,苏忘离也不再问,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埋头喝粥。
多吃点。景湛一次次夹菜。
苏忘离实在吃不下,才将头抬起来,把手中的瓷勺放下,道:够了。
见他这样,景湛也不强求,将手中竹筷放下,打一响指,只见门外那对纸娃娃蹦蹦跳跳进来,将桌上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去散散步。景湛不容分说,将苏忘离一把拉起。
本就酒足饭饱便想打盹儿,苏忘离却被景湛牵着往外走,一转眼间便到了蓬莱山下津盐城。
将近半个月里,苏忘离一直被囚于蓬莱之上,这是第一次下山来,倒有些想不通景湛要做什么。
来这做什么?苏忘离任凭景湛拉住自己的手在街上不断溜达,问道。
景湛并没回话,而是在一家点心铺子前停下,伸手掏出几两碎银递给老板,道:来五个糯米糕,要红豆枣泥馅的,刚蒸出来的。
这老板也是乐得很,一边给两位公子装糕饼,一边道:公子您可放心好了,我这的可都是刚出炉的,软糯可口得很,保证您啊,吃完第一个绝对还想再来第二个!
将装好的糯米糕递过去,喊一声:公子慢走,下次再来!
老板那敞亮的声音已经被二人抛在身后,景湛并没将糯米糕给苏忘离,而是将人拽进瓦舍之中,找个空位坐下来,点一壶清茶,这才将糯米糕递给苏忘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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